身後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他猛地转头,发现床上早已没了谢砚白的身影。
循着断断续续的流水声冲到浴室门口,周灼一把推开虚掩的门,蒸腾的水汽扑面而来,混着冷水撞击地面的哗啦声,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
谢砚白狼狈地跌坐在地,头顶的花洒冷水哗啦啦倾泻而下,湿透的衬衫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性感的肌肉线条。
“你疯了!”周灼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关掉花洒,扯下墙上的浴巾裹住谢砚白瑟瑟发抖的身子。
谢砚白却像只炸毛的猫,猛地推开周灼,双手胡乱挥舞着不肯配合。
推搡拉扯间,周灼精心固定的假发被拽得歪到一边,几缕黑发散落出来。
谢砚白的动作突然僵住,醉意朦胧的眼睛盯着那露出来的黑发,原本躁动的身体忽然安静下来。
周灼趁机半哄半拽,连拖带抱地把人带出了浴室。
他翻出衣柜里的浴袍,换上时,谢砚白滚烫的呼吸扫过他的脖颈,酒气与体温交织,让他本就昏沉的脑袋更添了几分灼热,更在考验他的定力。
等终于换完衣服,周灼早已出了一身透汗,胃里的酒劲翻涌,几乎要站立不稳。
他几乎是逃进浴室。
冷水冲刷着滚烫的皮肤,却冲不散满脑子的酒意与暧昧画面。
半小时过去,身上的酒气仍未散去,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某人的气息。
回到房间时,谢砚白已经熟睡,潮红褪去的脸颊恢复了苍白。
周灼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看着对方安静的睡颜,直到夜幕中透出一点光亮,困意慢慢卷席而来,带着刚刚那些暧昧的画面,周灼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周灼做了个梦。
梦里他与谢砚白拥吻,交缠,把周灼惊醒。
周灼猛地从床上坐起,冷汗浸透的布料又冷又湿,黏腻感遍布全身。
喉咙干得发紧,连吞咽都刺痛。
低头瞥见被子下不自然的隆起,他瞬间脸红耳赤,跌跌撞撞冲进浴室。
周灼摘掉歪了的假发,站在花洒下,冷水劈头浇下,冻得他肌肉瞬间绷紧。
目光却盯着瓷砖缝隙里的水珠发怔,梦里谢砚白咬着嘴唇的模样又不受控地浮现。
明明是冷水,此时却像是烧开了一般滚烫。
不知过了多久,当冷水终于变得温吞,周灼才裹着浴巾推开浴室门。
换上浴袍出了房,客厅的景象让他脚步一顿:凌乱的沙发靠垫堆成歪斜的小山,半杯凉透的茶还搁在茶几边缘,杯壁凝着水珠。
但与昨夜的狼藉不同,打翻的香薰炉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盏新换的茉莉香薰,清甜气息混着残留的木质尾调在空气中流转;
原本碎成瓷片的青瓷摆件,此刻又规规矩矩地立在柜角,只是换了个素白的款式,釉面泛着温润的光。
昨晚强吻某人的片段,断断续续地掠过脑海,在周灼眼前炸开,惊得他如同见了鬼,冷汗狂飙——
草,他昨晚强吻了谢砚白!
他又吻了谢砚白,他肯定疯了!
蓦然,手机铃声响起,将他拉回了神。
才发现手心已经攥出了汗水。
在房里拿起手机的那刻,发现是许萌萌的来电。
许萌萌:“速来大堂!准备跟语馨换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