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他後颈,混着谢砚白滴落的雨水往下淌。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地里跋涉,肩膀被压得生疼,喘息都开始沉重。
“把我放下。”谢砚白道。
周灼却一声不吭,继续扛着人走。
忽然瞥见崖壁凹陷处有片凸起的岩石,勉强能挡些风雨。
可刚要往那边靠,怀里的小猫突然挣扎起来,爪子勾住他衣领。
周灼低头哄了句,馀光却扫到岩石後方晃动的藤蔓——被雨水冲开的缝隙里,隐约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洞顶垂落的水帘後,似乎有块干燥的地面。
周灼扛着谢砚白弯身躲进山洞,雨水顺着洞口垂落的水帘滴滴答答。
洞外暴雨倾泻,洞内却干燥得能闻到泥土腥气,石壁上的青苔映着水光,泛着湿漉漉的暗绿。
谢砚白靠着岩壁滑坐下去,单手把冻得缩成毛球的小奶猫搂进怀里。
周灼甩了甩头上的水珠,转头就见谢砚白身上的浅蓝色衬衫不但沾了泥土,还破了两道口子,小臂上的伤口还在渗血。
他把外套往谢砚白怀里一塞,声音沙哑:“把衬衫脱了,穿这个。”
谢砚白盯着那件还在滴水的速干外套,眉头微挑。
“啧,”周灼踢了踢脚边碎石,“嫌脏?好歹比你这破布衫强。难不成要我帮你脱?”
谢砚白低笑一声,没再磨蹭,利落地扯下衬衫。
湿布料剥离皮肤时发出“嘶啦”轻响,当苍白的脊背露出来时,周灼猛地转开脸,却又忍不住偷瞄——
褪下衬衫後,沾了水的素白皮肤落入周灼眼下,在黑洞里透着白玉般的光泽,他顿觉呼吸紧促,直至对方套上速干外套,掩住了那诱人的风景。
他回过神,抓过谢砚白的衬衫撕成了布条,用来裹住了瑟瑟发抖的小奶猫。
又拽过谢砚白的胳膊,撸起外套袖子。
消毒棉签碰到伤口时,谢砚白肩膀几不可查地颤了下。
周灼没作声,指尖捏着棉签的力道却轻了些,直到用创可贴把渗血的擦伤盖严实,才松开手。
做完一切,周灼才觉得口渴,从背包里摸出矿泉水瓶,晃了晃,才发现是空的。
想起刚才给谢砚白清理伤口时,把水全倒在棉签上了。
正舔着干裂的嘴唇,半瓶矿泉水突然递到眼前。
他擡头撞上谢砚白的视线,对方指了指瓶身:“不介意就喝。”
周灼一路又跑又扛的,早渴得狠了,再说两人都吻过了还谈什麽介不介意?
他接过瓶子就灌了小半瓶,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才觉得嗓子舒服点。
山洞里只剩雨水“滴答”声,混着洞外隐约的雷鸣。
周灼只穿件单衣,胳膊上起了层鸡皮疙瘩,刚搓了搓手臂,谢砚白突然把怀里裹着猫的布团往他这边推:“一起暖。”
周灼给杜诚回了条信息,就把手机塞回口袋,肩头突然一沉:谢砚白歪着头靠了上来,额发扫过他脖颈,呼吸带着雨水凉意和淡淡的沐浴露味,一下下喷在皮肤上。
他浑身瞬间僵成石头,想推又怕弄醒人,只能死死盯着洞顶石缝里渗下的水光,耳朵尖却红得发烫,从耳廓一路烧到後颈。
怀里的小猫打了个哈欠,发出细碎的呼噜声,和谢砚白均匀的呼吸声叠在一起,在空旷的山洞里荡开。
周灼能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声,混着洞外哗啦啦的雨声,只觉得浑身开始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