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把两杯饮料放下又折返回去了。
周灼的手就悬在半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只觉得尴尬。
这时,一杯热饮塞进了他蜷缩着的指尖,温热的杯壁莫名地化解了他心中尴尬。
谢砚白也拿着一杯,“先休息一会儿,喝完再教你。”
这一幕,又落到时刻关注谢砚白的谢明烯眼中,又眼红了。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雪道两侧的灯光次第亮起,属于周灼与谢明烯的比赛,要开始了。
谢砚白用滑雪杖画出了一条起点线,又滑动着滑雪杖去划出终点线。
谢明烯胸有成竹:“我在国外大家都叫我滑雪高手,你一个刚学的菜鸟不可能是我对手,不想在我哥面前出丑的话,现在後悔还来得及。”
周灼冷笑:“你哥手把手地教了我一整天,我现在放弃岂不是对不起他。”
这简直戳到了谢明烯的心坎上,“你跟我哥不过是普通朋友,我们才是有血缘的关系,你凭什麽这麽说!”
周灼:“就算是作为普通朋友,你哥也不见得对我生疏。”
再次被戳中死xue的谢明烯眼睛发红,差点就要发飙,却见杜诚攥着滑雪杖去趔趔趄趄地滑过来,说:“谢会长说可以开始了!”
谢明烯一改刚才的狰狞样,带着点纯真道:“放心吧,我会看在你是新手的份上,稍微让让你,不会让你输得很惨。”
周灼懒得跟他废话了,“开始吧。”
随着杜诚一声“开始”,周灼几乎是凭着本能往前冲——
他记着谢砚白教的“重心压低,雪杖轻点”,却把“匀速发力”忘得一干二净,雪板擦着雪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像头脱缰的野马横冲直撞。
谢明烯在旁游刃有馀地滑行,时不时侧头看他笑话,嘴角挂着胜券在握的笑。他算准了周灼根基不稳,故意在过弯道时加速切到内侧,想把周灼挤向雪道边缘的防护网。
周灼馀光瞥见对方的动作,忽然想起谢砚白说过“初级道弯道不用急刹,借惯性顺势转向”。
他心一横,猛地松开右手雪杖,任由身体跟着惯性侧倾,雪板几乎擦着谢明烯的板尾滑过,险险避开了碰撞。
这一下连他自己都惊出冷汗,站稳时膝盖抖得厉害,却听见谢砚白在终点线方向低喊了声“好”。
最後百米冲刺,谢明烯仗着速度优势已经拉开半米距离,周灼盯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谢砚白教他时手掌覆在自己腰上的力度——
“发力时腰腹要稳”。他深吸一口气,借着下坡的惯性猛地蹬雪板,身体几乎贴向雪面,连滚带爬地往前冲。
就在谢明烯以为稳操胜券,擡手要冲终点线时,周灼忽然一个趔趄,竟是借着这股不稳的势头,整个人往前扑出半米,雪板先一步越过了终点线。
他摔在雪地里,浑身发麻,却在擡头时对上谢砚白带着笑意的眼睛。
谢明烯站在几步外,脸色在灯光下泛着冷白,攥着雪杖的指节泛白——
显然没料到,这个只学了半天的新手,居然能凭着一股狠劲和歪打正着的技巧赢了自己。
谢明烯踩着雪板滑到周灼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忽然勾了勾唇角,语气听不出喜怒:“不错嘛,能赢了我,挺厉害。”
他朝周灼伸出手,指尖在灯光下泛着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