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你等我一会儿。”
“好。”
谢渡挂断了电话,转身往楼下走去。
因为夜盲的缘故,他晚上都不怎麽愿意出门,就跟高度近视似的,近视还能戴眼镜,他这完全没办法。
院子里亮着灯,虽然看得不算多清楚,但好歹没成瞎子。
走得近了些,谢渡才看清楚大门外停着的那辆眼熟的迈巴赫,以及站在车门外的沈昀川,轮廓有些模糊。
黑色衬衣加上黑色长裤,高大的身影几乎融进夜色里。
谢渡敏锐地察觉到,对方身上似乎散发着一股低沉的气息。
“沈董,你这大半夜的找我有什麽事儿?”
谢渡的最後一个话音落下,人也走到了沈昀川跟前,这回看清楚了。
男人冷峻的眉宇间充斥着疲倦,双眼泛着红血丝,似乎又没休息好,就跟谢渡第一次见到他时的状态差不多。
谢渡见状,不由轻拧了下眉,“你该不会又失眠了?”
沈昀川抿着唇,不置可否,那双比夜色还要浓稠的眼眸落在眼前的人身上。
天气逐渐转凉了,夜风轻轻吹过。
谢渡穿着宽松的棉质居家服,脚下踩着拖鞋,柔软的碎发自然地垂落下来,眉眼很漂亮。
他正看着他,眉梢轻挑了一下,说:“不说话我可就走了。”
眼看着谢渡就要转身,沈昀川克制着将人抱进怀里的冲动,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
“别走,我给你带了东西。”
谢渡只是嘴上说说,本来就没打算走,他愈发觉得沈昀川今晚不对劲了。
“带了什麽?”
沈昀川走到副驾驶前,打开车门从里面拿出了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还有一个小纸袋。
“花是我自己摘的。”
“袋子里是常用的药品,有治疗过敏性咳嗽的,你带去剧组。”
沈昀川拿着花束和药,嘴里说着话,却没有主动递过去,直到谢渡伸出手,“给我啊。”
沈昀川微绷的面部表情放松了些,将东西递了过去。
谢渡这些年收到的鲜花和礼物数不胜数,怀里捧着的这束红玫瑰也没什麽特别的。
但特别还是不特别,看的从来不是礼物本身,而是送礼物的人。
谢渡低头嗅了嗅玫瑰清幽的花香,再擡头看向送花的男人,“谢了,花很漂亮。”
“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了给我送东西?”
沈昀川沉默两秒,喉结微滚,低声道:“我想见你,想了很久。”
“这几天我每时每刻都想着你,想给你发消息打电话,想和你见面,想看到你,听到你的声音。”
说到这里,男人沙哑的嗓音里染上了一丝轻颤,“但我怕你嫌我烦,只能一直忍着。”
听到这些话,谢渡抚摸着玫瑰花瓣的动作微微一顿,心尖却微动了一下。
沈昀川确实没怎麽给他发消息打电话,前天约他见面,他还拒绝了。
谢渡擡起脸,看着眼前比他高了半个头的男人,对上那双泛红的眼睛。
他罕见的,似乎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到了一丝跟强大外表不相符的脆弱,里面有什麽东西仿佛一碰就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