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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凉风阵阵,宫人将揽月阁中的帐帘放下,玄白仍旧睡着他的床,盖着他的被子,自从他来,便是如此。
旁边的暖阁空着,仓冶依旧睡在小榻上。
他没有一丝睡意,坐起身来,尾巴摊在一侧,他没有管,目不转睛盯着围帘,里面的人呼吸均匀。。。。。。
可是——成亲以後,那床上睡的人就会变成公主。
他不想。
他不想娶公主,不想娶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更不想枕边放着一颗棋子。
可是政治联姻,他没有办法,从他统一兽族开始,就不断有兽族部落明里暗里要他纳妃,他都以国事为重或者年纪尚小为由,一一推脱了,但如今再没有了推脱的理由。
木族弱小,向来以这种法子来稳固自身地位。
他并不是忧心自身安全,利益。只是不喜欢束缚,不喜欢日日勾心斗角,那种日子,他过够了。
仓冶缓缓走过去,掀起帘子,在床边蹲下身来,尾巴蜷在一侧,静静看着床上的人。
屋内静谧无声,仓冶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猛然间,夜间风雨骤起,疾风灌入阁内,外面桌子上什麽东西倒了。
“阿冶?”玄白被惊醒,睡眼惺忪。
昏暗的灯光中,仓冶看的一怔。
“怎麽了?”玄白支起身问道。
仓冶随意诌道:“外面。。。。。外面冷。”
玄白听着窗外的风声,抓起仓冶的手,仓冶一惊,胸中霎时火灼一般,仿佛触到了什麽蛇蝎,立马抽回去。
玄白手僵在半空,似有些歉然,道:“阿冶,我占了你的床,明日我去别的屋子。”
“不用,这床大得很,你去里边。”
“哦!”玄白愣了一瞬,往里挪去,让出一半的被子,仓冶上了床,掀起被角,钻了进去。
热气氤氲,被子里很温暖,仓冶不禁又想到了那个梦,不觉中手指缓缓朝玄白靠近。
“阿冶。。。。。。”
仓冶缩回了手。
“你的尾巴。。。。。。”
尾巴?在哪里?仓冶感觉着脊椎延伸出去的触感,猛然发现,他的尾巴搭在玄白腰上,尾尖触到了什麽东西,他想知道是什麽,轻轻点了两下。
他感到身边的人微微一僵,闭了呼吸。
意识到那是什麽之後,仓冶立马收回尾巴,咽了口口水,不敢再动。窗外疾风席卷着大雨,刷拉拉拍打的门窗颤动,玄白似乎轻轻松了口气,帐内再没了声音。。。。。。
他确实喜欢他。他不知道这份情感起于何时,又将走向何处。
他想与他这样一辈子,即便他在他心中永远比不过明夜的低位,他不要联姻,公主,他得想个法子。
身边的人呼吸均匀,仓冶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唇,缓缓靠近。
却停在那分毫之处……
梅香丝丝缕缕,仓冶一夜都未深眠,醒来的时候,他一手握着玄白的手腕,一手揽着他,怀中的人墨发散在枕间,睡得香甜。
仓冶喉结滚动,缓缓擡起手,碰了碰他耳边的碎发,深深闭了下眼睛,翻身下床,
没等宫人服侍,仓冶自己穿了朝服,今日他去的格外早,别说满朝文武,连只鸟都没有……
下朝後,刚踏入揽月阁,就看到桌子上摊开一块方巾,散落着些衣服,玄白站在一侧,正在将衣服包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