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弟弟?!
弟弟也是花教官的学生,对他的性格脾气也是了解的。花教官不喜欢加班,是整个特训营都知道的事实。
花教官生起气来,六亲不认。
弟弟肯定知道花教官回来加班的後果,所以提前打好招呼?!
琵修单独住了一栋小房子,两层楼高。木质结构,顶上是琉璃瓦顶,四角翘起,挂着黄铜风铃。院子里面搭了个葡萄藤架子,架子下面摆着一张两米长一米宽的石板桌子。
桌子旁边坐着一个,伸长脑袋,眼睛直勾勾看向院门的少年。一见着他们,小小埋怨道:“怎麽才来,我都要饿死了。”
提着午饭的几人急忙打招呼:“琵院好。”
“好什麽好,肚子都瘪了。”琵修小小一瞪:“愣着干什麽,赶紧摆上,我要吃饭!”最後四个字一字一顿,咬字极其清晰。
“哦哦哦——,好!”
每个纸袋里面都放了八道菜,加起来总共四十道,将石板桌子铺得满满登登。琵修坐在中间,左手筷子右手勺子,左手开弓目标直指桌上的美味佳肴。
嘴巴里面塞的满满登登,手也不见得停。风卷残云的速度,白耘还是第一次见着。打他破壳,吃饭这件事情一直被教导的就是,细嚼慢咽。
琵修一口一个拳头大的狮子头;鸡腿放进嘴里,嘴里动了两下,呲溜一根鸡骨头就被抽了出来。
几人目瞪口呆。
白耘好心提醒道:“琵院,您慢点儿。汤,”他拿起一汤碗,盛一份汤放在琵修手边,道:“喝口汤。”
“嗯——,”琵修头甩了两下,进食速度更快了。嘴巴抽出一秒钟的空闲:“十分钟!”
衆人????
椅子下面装的滑轨,脚尖轻轻一踮。屁股下的椅子从左边丝滑滑到右边,还不用担心滑偏方向。琵修从餐桌这头吃到餐桌另一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最後一根青菜下肚,他瘫坐在椅子靠背上,摸着肚子,满足一声喟叹:“好饱!”嘴巴咂吧两声,似在回味。闭着的眼睛猛地一睁,脖子往前一擡:“过了多久?!”
白耘看了腕表:“大概八分钟。”
听到八分钟,紧绷的身体复又放松下来:“还可以歇个两分钟。还剩一分钟的时候叫我。”
白耘乖乖回道:“嗯,好。”
琵修拍着自己的肚子,意犹未尽道:“再来一碗开水白菜,漱漱口就好了。”
在场几人皆是一头雾水。也不敢出声询问,上古精怪自有他的道理。
美梦时间总是短暂,他掐着时间结束。时间还剩一分钟,琵修站起身来调整好姿势,端起长辈架子,道:“你们几个惹谁不好,偏偏要惹他,花狸是能惹的吗?!知不知他的外号叫什麽,叫丧彪!看谁不顺眼就给谁一爪子。”指头一个个戳在他们脑门上,恨铁不成钢:“你们才来这里几天,就敢拔老虎须。往届学长学姐总结出来的不能惹榜单,你们没学过啊!找抽,让你们找抽。”
“我们也不是故意的!”
“还敢顶嘴!!”琵修对着微微反驳的鸭子精怪,脑门就是两戳,“要是故意的,现在你们就不是在这里!”双手一叉腰:“本来他就在火气上,你们乖一点,这事儿就过去了。”左手指着他们,气道:“真是一届不如一届!好歹都是野生的,你们的敏锐性呢!”琵修指着自己的鼻子,揉了两把:“你们长得这个东西是摆设吗?!闻不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吗?!”
眼睛滴溜往院门口一转,风平浪静。他压低声线:“现在是法治社会可以束着他,以前可是混道上的!说捅你腰子就捅你腰子,说把你打成几分熟就几分熟,从不差分毫。你们几个小不点儿,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琵修双手大张,指关节微微弯曲,放在嘴边:“嗷呜一下,一口一个就把你们吞进肚子了,看你们怕不怕!”只见他耳尖一动,姿势立马板正,双手背在後面,严厉道:“你看看你们,一个个都把校纪校规当摆设,是看不懂汉字还是理解不了中文?!你们在培训院怎麽读的书,从皮燕子里面读进去的吗?!”
一阵输出不间断:“都给我站好了,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这里是你们玩乐的地方吗?!一个个目无法纪目无师长,花教官一向作风严谨,那都是为了你们好。要不是为了你们,谁喜欢大半夜加班检查。你们要懂得感恩,碰上一个严师是你们好不容易修来的福气。”嗓门陡然一大:“听明白了吗?!”
几小只:“明白了!”
“大声点,明白了吗?!”
几小只大声喊:“明白了!”
“明白了什麽?!”院门口传来一个不带情绪的声线:“说给我听听。”
院中几人後背皆是一僵,神经瞬间紧绷。几小只条件反射大声喊道:“花教官好!”
一声轻笑,带着慢悠悠的步伐,迈进小院。眼尾往葡萄架子下面一扫,复又回到笔直站军姿的几小只上,“来,说说,明白了什麽?!一个一个来。”
“花狸啊,”琵修搓着手,脸上扬起一个讨好过于灿烂的微笑:“我已经替你教训过他们了,你就不要生气啦。真的,狠狠教训过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