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既然有令,今晚发饷,都回去把自己收拾利索点,别晚上灰头土脸的,丢了咱捧日军的脸面!”
站在人群里的木老三,就是那个原本是山民、诨号“三木头”的汉子,瓮声瓮气地开口问道:
“何队正,那……那将军可说没说,俺们这回,具体能分到多少饷钱啊?”
他眼里带着山里人特有的实在和期盼,毕竟到手的才是自己的。
而何木生把眼一瞪,骂道:
“你这木头疙瘩果然是实心的脑子!
这等机密大事,我一个小小的队正上哪儿知道去?
快去准备!
该分多少,晚上自然见分晓!都散了散了!”
士卒们虽然心里猫抓似的痒痒,但见队正发话,也都嘻嘻哈哈地应着,三三两两地散去。
毕竟何木生的地位在这摆着,大家都知道这是张永春的三分之一个岳父。
士兵们回到了岗位上,该巡街的训诫,该操练的操练。
然而,“将军今晚要在镇口当众给捧日军发饷”的消息,却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在福兰镇的大街小巷传开了。
镇东头一个卖豆腐的老头,一边收拾着摊子,一边神秘兮兮地对旁边卖炊饼的摊主说道:
“哎,老哥,听说了吗?
张大将军今晚要在镇口,给手底下那些兵爷发饷银了!”
那卖炊饼的忙着揉面,头也不抬:
“发饷就发饷呗,那是军国大事,跟咱们这些平头百姓有啥关系?
你还是赶紧拿着你的剩豆腐回家炖干菜去吧!”
卖豆腐的老头一听,把豆腐刀往案板上一剁,提高了嗓门:
“嘿!跟你说有事就是有事!
你这人,真是不通风信!”
说着,他凑了凑,顺便伸手从蒸笼里面捞出一个黄里透着灰的炊饼,一口咬了下去,含糊不清道:
“将军府都放出话了,今晚发饷,不光当兵的去。
就连咱们老百姓,只要愿意,也能去镇口校场旁边看着!”
“啥?让咱们也去看?”
卖炊饼的这下愣住了,停下了揉面的手,连他吃了自己一个炊饼的事情都忘了。
一张老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当兵的发饷,历来不都是关起门来的事吗?
还能让外人看?”
“那还有假?”
卖豆腐的老头得意地嘿嘿一笑,仿佛掌握了第一手情报的麦片贩子一样。
“俺听说,可是将军亲口说的,愿意去看的都能去!
说是要让咱们也瞧瞧,咱福兰镇的将士们是啥气派!
哎哎,老兄弟,你去不去?”
卖炊饼的汉子眼睛顿时亮了,把沾满面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连连点头:
“去!当然要去!”
他脸上满是好奇和兴奋,
“我活了半辈子,还没亲眼见过大军发饷是啥阵仗呢!
这可是稀罕事!”
眨眼间,一传十,十传百。
等到了晚上,整个福兰镇连带着附近的几个庄子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所以这夜晚的镇口,拥堵的比前些日子的将军回来时候还要挤!
看着这一众挤挤可可的百姓,张永春一身银甲点了点头。
人越多越好啊!
这才能展示,我张大太阳对待手下有多优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