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觉得,你这将军有粮食,宁可给外人,也不给我们这些早早跟随你、为你纳粮出力的自己人!
届时怨气一生,人心离散,岂不是因小失大,动摇根基?”
说着,他紧紧握住张永春的手臂,言辞恳切,引经据典道:
“师弟啊!
师兄我虽然鲁钝,但也饱读史书,见过太多类似教训。
而且,就算你广发粮食,安顿下了这些人,可是人心皆是思乡的。
他们若是在你这里熬过了一年,等到了明年,若是有了些底子,想要回去另寻生机,你这粮食可就白发了!”
郭露之这一番话可以说是肺腑之言。
哎呀,我这师兄还是心里想着我的。
张永春笑了笑,顿时觉得心里热乎乎的,这些日子给师哥安排的特殊待遇没白准备。
我的恩师啊,你要是能有你儿子一般懂事都好啊!
而郭露之却被他这反应弄得一怔,诧异道
“贤弟……你,你为何发笑?为兄所言,句句发自肺腑啊!”
张永春笑着,语气带着如同手里捏着九张英雄复制器一样的从容:
“师兄金玉良言,关怀之意,为弟感激不尽!
此事确实关乎民心向背,师兄所虑,极为有理。”
他旋即却自信地说道:
“不过,师兄请放心,此事为弟早已有所考量,并做了相应安排。绝非盲目施恩,徒惹怨愤。”
他看着郭露之依然疑惑的眼神,卖了个关子:
“师兄若是心中仍有疑虑,不妨此刻就去街头巷尾走一走,看一看。
且听听镇民们是如何议论此事的。
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胜过为弟在此空口辩解。”
郭露之将信将疑,见张永春如此笃定,便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为兄便去亲眼看看。”
他倒要看看,这位师弟有何妙法,能化解这外来之人积压原住民生存空间的千古难题。
郭露之怀着满腹疑问,离开了衙署,信步来到福兰镇内较为繁华的一处街口。
果然,他看到一面宽阔的墙壁上,张贴着一张巨大的告示,上面清晰地写着招揽流民、发放安家粮等相关事宜。
而告示前,围拢着不少镇民,正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他刚凑近,就听到一个皮肤黝黑、身材壮实的汉子粗声大气地说道:
“嘿!瞧见没?
又有一帮外地的要来咱福兰镇要饭了!
将军就是心善,又要发粮食了!”
旁边一个看起来机灵些的瘦高个闻言,嗤笑一声,揶揄道:
“你这黑厮还有脸说别人?
上个月这个时候,你不也是刚拿到‘暂住证’,从‘要饭的’变成咱福兰镇人的?
你这屁股还没坐热乎呢,就瞧不起后来者了?”
那黑脸大汉被戳到痛处,却不生气,反而把胸脯拍得砰砰响,一脸自豪地嚷嚷道:
“那怎么了?
俺老黑就算只早拿到一天,那也是光荣的福兰镇人!
是入了册的!
跟那些刚来的能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