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画
屋外的阳光被厚重的帘布遮挡,室内的空间封闭又干闷,灯光透过头顶的吊灯散发光辉,照亮了整间满是画作的屋子。
“那个死条子,就这麽放走了?”说话的人即使衣冠楚楚也遮掩不住身上那股往外冒的邪气,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盯了我们这麽久,就轻飘飘的放了。”
“不放人等着搜查令上门”气定神闲的男人拿着画笔,在为画架上的创作品做最後的润色。
“证据都销毁了,他们没证据怎麽上门”沙发上的男人拿起桌上的红酒杯晃了晃,嘴角咧着笑道,“不是说华国最讲究流程吗?难不成敢先斩後奏?”
“太招摇了,引起注意了是早晚的事,但不能是现在。”欣赏了一会完工的画作,才放置了手中的画笔。
起身站起来,那男人外面套了一件牛仔围裙,上面粘上了斑斑点点的油彩,高眉深目,轮廓深刻的一张混血骨相脸,不似西方的粗糙的皮肤,反而细腻光滑的,结合的恰到好处,尤其一双湛蓝眼眸,与之对视,像是在望着一望无际的碧海蓝天,令人心生向往并沉浸之中。
修长的腿型,每走一步都像极了在T台走秀,几步就走到了另一个衣装革领的男人身边。
被轻轻以示警戒的拍了肩膀的男人低头不再说话,手中把玩的酒杯随意得被放下,桌子上轻轻摇晃的红酒也滴落出来。
“安分一点,这里不是国外,也不是你的屠宰场,收起那一套,入乡随俗。”随着肩膀上的施压消失,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才缓缓点头。
身上的痞气也顷刻间收敛起来,像极了在更凶残的野兽面前俯首称臣。
傅锦年接到顾衔岳的电话已然是下午了,证据早就被销毁掉了,留在那的不过是对他们的挑衅,这像是故意捉弄他们一样,给了充满诱惑的鱼饵,却发现不过是玩笑一场。
顾衔岳也是第一次被这麽整,说起话来也是咬牙切齿,看来是记恨上了。
整了这麽一大出,却落得如此谢幕,属实窝火,这像是对公安的一种无形的挑衅,对法律的嗤之以鼻。
“怎麽了?”陆闻瞧见傅锦年自接到电话後,脸色就阴沉沉的,不大好看。
“他这顿算白挨了。”傅锦年瞥了一眼躺在床上沉睡的安殊,轻描淡写道,“证据没了。”
“可是他身上的伤和这些——不够吗?”陆闻紧锁眉头的说。
“你忘了现场的观衆了吗?这个表演就是为了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这里面涉及到太多了,没人敢轻举妄动,除非你先想触碰现场所有人的利益。”傅锦年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上吊着的水晶灯,烨烨发光,陷入了沉思。
白忙活一场,傅锦年越发好奇这背後的幕後之人,到底是谁了,有这麽大手笔。
温晏晞回家的时候,打开门入目的就是空荡荡的客厅,除了前来热烈迎接的一月,并无其他,有一瞬间的失落却又转瞬即逝,将刚从附近的超市买来的蔬菜和肉食整理好,放置入冰箱。
而剩下的生活用品,被温晏晞一部分放在了茶几抽屉里和卧室床头柜里。
当一切准备好,开始娴熟的准备晚饭之前,看了一眼手机,并无任何未读消息,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起码人还是会回来吃饭,就够了。
抓住一个男人,首先要抓住他的胃,这是衆所周知的话。
温晏晞自从去了海城上学後,厨艺一直随着年纪增长,而越发精进,虽比不上五星级酒店大厨的水平,但家常菜的水平也是顶尖的。
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傅锦年,正好卡在了菜刚上桌的时候,不早不迟,正正好。
“我回来了。”傅锦年脱去大衣,挂在一进门的衣架上,穿上鞋架上的米黄色印卡通人物的棉拖。
“路上堵车,从大路上一直堵,好在司机技术不错,紧赶慢赶的最终赶回来了。”傅锦年边说边径直往厨房走。
迎面对上了端最後一盘菜的温晏晞,还是一如既往的恬静,“吃饭吧,都好了。”
两人都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在饭桌上各自说着今天的事,傅锦年当然隐藏了一些不重要的细枝末节,也仅是挑着有趣的说。
傅锦年和温晏晞相处模式,像极了相伴多年的老夫老妻。
“陆闻就是你的司机吗?”温晏晞神情自然道,“我之前没见过他。”
“对,最近是我的司机,怎麽突然想起这个了?”傅锦年咬了一口茄子,满□□香很满足。
“没什麽,就是瞧这身手不错,还年轻。”说的云淡风轻的,但傅锦年敏感的察觉到不对,许是多年的恋爱经验,告诉他这很不对劲。
“部队的,都这身体素质,”傅锦年想了一下,“是挺年轻的,比我小两岁了。”
温晏晞哦了一声,算是听进去了。
“你不会吃醋吧?”傅锦年笑嘻嘻的擡头道,但刚想说他们之前没什麽,却又顿住了。
“没有。”
“真的吗?”傅锦年双手撑着脸,眯着眼投向温晏晞,眼神充满了打趣的意味。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傅锦年眼珠子一转,张口就是,“假话了?”
“我一点都没有吃醋,不在意就是纯好奇。”温晏晞眨巴着眼睛,一本正经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