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小兵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股血气直冲脑门,“烈士的媳妇儿都敢这麽糟践?!他们还有没有王法?!”
他气得声音都劈了,“起来!我这就给你报告去!首长们肯定管!”
“我不起!”阮安安用力摇头,泪水甩落,“我要跪着!让我那短命的未婚夫在天上好好看看!看看他那好继母,是怎麽磋磨他没过门的媳妇儿的!看看他徐家……是怎麽吃绝户的!”
“继母?!吃绝户?!”小兵如遭雷击,世界观被狠狠揉碎了又踩了几脚。
烈士的未婚妻,被後婆婆和夫家如此欺凌,逼得走投无路来军区下跪喊冤……
这得是多大的冤屈!多大的绝望!
他再不敢耽搁,对旁边战友吼了一嗓子,“看着点!我去报告!”
转身撒丫子就朝里面狂奔,鞋底都快跑掉了。
阮安安看着他火烧屁股似的背影低下头,唇角抑制不住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成了。”
她心里那杆秤稳稳落下。
宫斗十级选手的经验告诉她:告御状,三分凭理,七分靠演。
世人啊,最看不得的就是“弱者”受欺。
更何况,徐晏丞是实打实的战斗英雄!
英雄的未婚妻被如此欺凌,这简直是在整个军区的荣誉上蹦跶!
不到十分钟,那小兵就呼哧带喘地跑回来,态度恭敬得近乎惶恐:“同志!快请起!我们政委请您进去!政委说了,一定给您做主!”
阮安安这才“虚弱”地丶颤颤巍巍地扶着膝盖站起来,一步一瘸地跟着小兵往里走。
这空间里顺出来的羊毛护膝就是好,又软又暖,跪着跟垫了棉花似的,舒服着呢。
接待她的是军区政委李建国,一张标准的国字脸,不怒自威。
他仔细核对了徐晏丞的身份信息,又听阮安安声泪俱下丶细节饱满地“哭诉”了一遍。
徐母如何刻薄算计,如何逼嫁谋财;苏清月如何假惺惺充当好人实则与徐家沆瀣一气;徐宴礼如何自以为是觉得她还爱着他,对她冷嘲热讽;她自己如何孤立无援,只求一个公道和脱离苦海…………
李建国的脸色,随着阮安安的讲述,越来越黑,越来越沉。
当听到徐母昧下烈士未婚妻家産嫁妆丶逼其嫁小叔子时,他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
桌上的搪瓷茶杯盖被震得跳起来,茶水四溅。
“混账东西!简直无法无天!”李建国的怒吼震得窗棂嗡嗡响,“这是给革命军人的脸上抹黑!是挖社会主义的墙角!是彻头彻尾的反动行为!”
“李政委……”
阮安安被“吓”得一哆嗦,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声音细弱蚊蝇,“我……我就想问问,我这种情况……能……能跟徐家彻底断亲吗?家産……嫁妆……我不要了!我有工作,是海市二中的语文老师,现在放寒假,这是我的工作证……我能养活自己……”
她颤抖着掏出证件,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我就求……别让这些腌臜事儿,玷污了我未婚夫……死後的清名啊……”
她适时地又哽咽起来。
看着她这副被欺辱到极致却还想着维护烈士名誉的模样,李建国胸中的正义之火彻底被点燃。
“阮安安同志!你放心!组织绝不会让英雄流血又流泪,更不会让英雄的家属受这种窝囊气!”
他斩钉截铁,“他们这是搞破鞋!是无媒茍合!是破坏军婚!你的家産丶你的嫁妆,一分都不能少!必须让他们连本带利吐出来!还要让他们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