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阙将她往身上搂,似乎要把她揉进骨子里,孟悬黎吃痛,没好气道:“世子爷,疼。”
“哪里疼?”陆观阙偏要追问。
孟悬黎别过脸,不作声了。
陆观阙手指插进她的乌发,轻轻拨弄,低声道:“府上的女卫不多,昨夜,德叔将秋荷调了回来,这几日让她先护着你。等我回来,让她再走便是。”
孟悬黎眯起眼睛,这人倒有意思,表面上不说什麽,心里还是觉得自己会逃,所以把秋荷安在自己身边,好替他通风报信。
孟悬黎不由在心里冷笑,好一个虚情假意。
“怎麽不说话?”陆观阙引她开口,“不喜欢秋荷?”
“喜欢。”
孟悬黎已经懒得搭理他这种问题了,她满脑子都是如何说服秋荷出门一趟。
“时辰不早,我得走了。”陆观阙没动,顿了顿,问道,“临行前,你没有半句要嘱咐我的?”
孟悬黎着实没什麽想对他说的,但还是应付了句:“望你早去早回,一路平安。”
“不想我?”
这般厚颜无耻的话,孟悬黎听了,真想给他一拳,怎麽会有人这麽厚脸皮,既圈着自己,还要让她时刻想着他,实在是强盗行为。
“想。”她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陆观阙抿唇,似是不信:“是麽?”
“但愿是真的。”
孟悬黎闭着眼不吭声,脑海里全都是逃离的细则,正想着,眼睫一热,陆观阙垂眼,落下轻吻。
待他穿衣离去,孟悬黎才敢睁开眼,她按着心口,撑着身子坐起来,掀开帐幔,听了听四处,发现廊下有丫鬟们在说话。
孟悬黎静自穿好衣裳,赤足下床,走到窗边,细细听去。
“我听说,世子爷此次去长安,是要见国公爷。”年长的那个丫鬟说道。
“国公爷?不是说,他们父子失和已久麽?”
“血脉还连着筋呢,听说这次,好像是国公爷身子欠佳,临老了,想见见亲儿子。”
孟悬黎瞪大眼睛,这怎麽和自己写的不一样?难不成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国公爷刚好给陆观阙写信了?
“姐姐,当年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惹得这对亲父子一夜成了仇人?”
“这种秘闻,别说我们,我看连世子妃都不知道。”年长的那个丫鬟说道。
“话说也是奇怪,世子妃最近都不出门,都不和咱们这些下人说说笑笑了……”
两个小丫鬟话还没说完,就被嬷嬷喊走了:“你们两个不干活,在廊下嘀咕什麽呢?若吵醒世子妃,就让你们去後园子捡树枝。”
孟悬黎深深叹气,她们方才提到的秘闻,究竟会是什麽?她从前只知道长公主被人所害,但不知是被谁所害。
罢了罢了。这些事都和她无关,她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上秋荷,和她好好说说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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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吹过,午後暖阳倾洒在後园。孟悬黎终于踏出房门,站在廊下,畅快呼吸。
秋荷果然和她想得一样,见她出来,忙上前,殷切道:“世子妃,暗香在後园子忙着,让奴婢来扶您吧。”
孟悬黎皮笑肉不笑看着她:“咱们主仆,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
“你说是吧,秋荷?”
秋荷咬着唇,想起上次的事,自己明明按照世子爷的命令,事无巨细的上报,本以为能等来什麽好消息,谁知道,第二天,世子爷直接把自己打发去庄子上了。
她知道世子爷这样做,是因为世子妃,但她还是心有不甘,所以这次回来,便马上奉承了世子妃,只求她能容得下自己,这样,自己也能博个好前程。
“世子妃说的是。”秋荷垂首,扶着她来到後园。
孟悬黎看了看四周,发现此地安静无人,想来是暗香的手笔,便寻了秋千坐下。
秋荷很有眼色,立在一旁,问了句:“奴婢来推世子妃吧?”
孟悬黎摇首,定定看着她:“秋荷,你在国公府多久了?”
“四五年了。”秋荷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