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禁
也不知道国师是如何修改人的八字星盘,因此即便宿方梨有金手指,也只是能恢复星盘原样,不能加以改动。
“不过,能恢复便也足够了。”
宿方梨对着铜镜,用意念一点点擦除被修改的部分。
熟能生巧,经历了前几回尝试後,她如今已经能熟练地还原。很快星盘恢复如常,宿方梨还没来得及高兴,突然头一懵。仿佛有千百个铜钟在耳边敲响。
嗡——
宿方梨鼻子一痒,红得刺眼的鼻血淌下,沾湿了她演算用的草稿纸。
“来人。”宿方梨出声唤道。可惜声如蚊蝇,她的头像被什麽打了一拳,眼前大片模糊。
“砰——”房门突然打开,宿方梨心中一喜。但她很快被两人左右架起,心沉了下去。
她被这些人一路拖出房间,所经之路俱是无人。
宿方梨认出,他们去的方向正是钦天监。
国师……
“大人,人带到了。”
“嗯,放那吧。”
宿方梨擡眼。国师如往常一般全身素白,不过看着神色比之前萎靡。纯白的发丝没有以往那麽柔顺,随意披在身後。苍白的面容被烛火映照,无端显出几分凉薄。
他端坐着,手边是一杯兀自冒着雾气的热茶,手里拿着一张纸仔细端详,宿方梨认出,那是她之前推算原主八字的记录。
“看不出来,你还真有几分本事。”贺玄离凉凉开口,他目光始终落在纸上,辨认不出他的情绪,“若不是现在时机不合适,我还真想收你做徒弟。”
“师父叫徒儿过来是有什麽安排?”宿方梨像是根本听不懂对方语气般问道。
“你是如何推算出这些的?竟然无师自通可以干预人的命数。”贺玄离手里的纸朝着她甩了甩。
他用来修改宿方梨命数的盘已经彻底不能用了,看来便是她推演的东西起了作用。
贺玄离看向宿方梨的面容。
他依照梦里的指引,窥探天机,修改天命,究竟招来了个何处的游魂?
宿方梨被他冰冷的视线看得不舒服,抿了抿唇,调整了下表情。
贺玄离应该已经看懂她画的星盘,不过宿方梨并不担心对方会伤害自己的性命。
她身上还有跟皇帝的婚约,性命应是无碍。至于大婚後要面对什麽,也不是她现在要担心的事。
见她不答话,押着她两边手臂的人俱是一用力,贺玄离摆了摆手,示意那二人放开。
“不过你也不必费力了。”贺玄离放下手里的纸,转而拿起一旁的玉盘展示给宿方梨看,绿得通透的玉盘上已经刻好了玄奥的符号。
“你看,为师教你,画好了八字命盘,只消滴上一点血……”
宿方梨一只手被扯了过去。
“嘶—”她痛得蹙眉,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滴血落在玉盘上。
“这是……”宿方梨头一昏,身体似乎漂浮了起来不再受她控制。
她嘴巴动了动,闭上眼失去了意识。
“将她好生安置在偏殿,派人守好,成婚之前不要随便走动。”贺玄离吩咐道,带着那几张纸和玉盘起身。
他回头看了眼已经人事不省的宿方梨,问身後的随从:“那些人可进京了?”
随从点头:“回大人,守城的人刚才传信,最後一批人已经进城。昨晚异族人刚一进城,便立刻跟废太子的人起了争执,照属下看,今日应是还会继续。”
“把人叫回来吧,不用再盯着了。”贺玄离语气不耐道,“若是勤政殿那位问起星官,就说她要闭关为陛下占卜,无法觐见。”
“是。”随从垂首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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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府前,沈惟安信步走出上了门前的马车。大门关上,躲在暗处的黑衣人身形矫健翻身越过墙头。
他几步绕过守门的侍从,趁着对方没注意从半开的窗户跳进了书房。
书房里熏香的味道还未散尽,桌上摆着几封书信。季黎川轻手轻脚翻看过去,见到有用的东西便揣进怀里,半点不见含糊。
明明是梁上君子,他却不见一点慌乱,反而随意坐在椅子上,把这书房当成了自己的住处。突然他看到其中一封信时面色骤变,也不再继续翻看,将信塞进怀里走到门前。
趁着无人注意,他原路返回,跳出府院,直奔城中客栈。
季黎川来到门前,被守门的人拦了一下。
“国主正在议事。”
季黎川径直推门:“我有要事要禀告叔父。”
“若是那边继续生事,不必留手。另外,人召集齐了就立刻出发……”
见季黎川面色严肃地径直走进来,贺峥凌止住了话头,蹙眉问他:“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