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有,叛逃者有什么资格后悔。
“到家了,”陈泽清给她解开安全带,“走。”
以前训练之后结伴回公寓,每次进门陈泽清都会先说一句:“到家了,子渝。”
她的住处在郊区一所高档小区,几家高尔夫和网球俱乐部都聚集在此,陈泽清在附近进行日常训练。
走进客厅,温子渝环顾四周,室内是经典的美式现代装修风格,以胡桃木+白色为主色调,软装简洁到甚至寡淡,一张bonaldo米白色沙发,几只胡桃色边柜,墙上连壁画都没挂,一点都不是陈泽清喜欢的风格。
她从来都喜欢把屋里弄得乱糟糟,以前转职业训练后他们租住在同一公寓,每天都要逼着她不情愿地收拾东西。
陈泽清放下背包,语气轻快:“你坐,我找衣服给你换。”
实在饿了,温子渝自顾自打开冰箱找吃的,却看见两罐珍珍,嘴角不禁弯起一抹笑。
“你穿我的,反正都穿得下。”陈泽清转身看到她站在冰箱前,“我给你热杯奶,别的好像也没有”
“你训练不能喝这个吧?”温子渝拿起饮料摇了摇。
陈泽清脸红着递过来居家服:“你伤能洗澡吗?头发上还有土,我拿医用防水胶带给你。”
温子渝一怔。
如果尴尬气氛可以计量的话,卫生间里的浓度已经爆表,铃兰花朵壁灯都张着口痴痴嘲笑。
“别动,我贴好你就去洗。”陈泽清满头大汗。
她的指尖触到那人的背,她皮肤很白,细腻光滑,一条包扎带趴在背上很触目。陈泽清小心翼翼地把医用胶带贴了好几层,看那人瑟缩了几下,皮肉伤肯定也痛。
突然的围抱令温子渝始料未及,陈泽清语气里有几分恳求:“你别动,我很怕。”
我怕死,但我更怕你死,我怕你死在我面前,更怕你是为了救我而死,那样我也活不下去。我不逼你也不问你,只希望你好好的,我很想你。
只不过看着阴晴不定的温子渝,她的话到嘴边就变成:“休息好了明天回家。”
陈泽清说完话立刻恢复了理智,悄悄退出去。
温热的水洒下来,温子渝觉得背上的伤口麻麻的。
她回想她的手指尖划过肩背,久违的触感挑动她心里的那根弦,明晃晃那只饵。她知道陈泽清这样有故意的成分,她设了陷阱等自己一脚踩进去。
水温渐烫,温子渝看见墙上置物架里的绿色沐浴露,安神舒缓的柚香。
烦。一切都正正好地出现在错误的时间和地点,引导人再度犯下同样错误。
不该跟她回来。
“啪嗒”她开门,陈泽清正端着一杯热奶过来,“你先喝一口,我帮你吹头发,你的背扯到会痛。”
徐徐热风吹进脖子,绕着她转了个圈儿。
温子渝坐在沙发上直立身子低着头,陈泽清像捧着一件艺术品似地这吹吹,那摸摸,拂过每一根发丝。她划拉着她的发根,轻轻触到头皮,好舒服。
人类身体设定,头皮受到刺激时大脑血液供应增加,这会激发大脑的多巴胺释放,增加愉悦感。温子渝告诉自己,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