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有一个人影儿,她看清来人后小跑起来,呼出一连串的白气。
“走吧。”陈泽清只说了两个字,走到温子渝身边与她并排着,深深地看她一眼。
温子渝穿着大一号的黑色羽绒服晃晃荡荡,鼻尖被冻得通红,一头长发被大风吹得堪比金毛狮王。她眼神复杂看不出情绪,沉默地盯着陈泽清看了许久才低下头,“嗯。”
两人默契地一路无话。
快到宿舍楼大门时,走在前面的陈泽清突然开口:“一起去泰国打比赛好吗?”
温子渝猛然抬头,眼眶里噙住两滴泪。她动了动嘴,终于还是没回答她,径直走了。
一模一样。
2016年的温子渝选择沉默,2023年的她仍然选择沉默。
——
遥远的湖光山色和沉默的黑夜混为一谈,陈泽清被深夜冷风吹得打了个激灵。
空调出风口徐徐吹来冷风,客厅的灯已自动熄灭,空气里还残存一丝清甜荔枝味。
墙上时钟显示已12点半,她看见隔壁房间的灯光从门缝下漏出来,忍不住皱了皱眉,随手拽了条毯子靠在沙发上眯着。
突然,房门“咔哒”一声开了条缝,横过来一束暖黄色的光。
沙发上的人惊醒。温子渝没看见她躺在沙发上,自顾自走去洗手间。
陈泽清听到洗手间里传来“嘶”的一声,立刻弹起来,忘记给她拆胶带了!她故意弄出很大脚步声,怕自己一推门吓到她。
“我进来了。”也不等温子渝答她就推门进来,果然看见她对着镜子在扯胶带。
“你别动,我好像贴太多层了。”陈泽清走过去,“有点疼吧。”
她边说边按住包扎带小心翼翼地揭起防水胶带的边角:“你心情好点了?”
“哦,你看到没?”
伤口扯得有点痛,温子渝一直低着头咬着嘴巴,听到她自说自话才抬起头:“看什么?”
“好多球迷送我达菲,我都放在隔壁房间里。”她一副得意洋洋的口气,“我还买了好多雪莉玫。”
隔壁房间有一只靠墙的三角玻璃柜子,里面放满了大大小小的达菲和雪利玫玩偶,甚至还有钥匙链、发圈,塞得满满当当,温子渝刚才一进去就看见了。
陈泽清把她的衣服放下来,拍了拍她肩膀:“你记得我们去泰国比赛那次吗?你送我第一只。那次你打了三场球,我现在还记得。”
温子渝脸上浮现一抹浅浅的笑。
她看着镜子里的温子渝,才发觉已错过了她太多时间,隐隐明白了她的抗拒和疏远从何而来。
“你明天不训练吗?”温子渝冷不丁问。
陈泽清心率飙升,洗手间里浓度又要爆了:“练的,不过我有点睡不着了。”
温子渝疑惑地盯着她:“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