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渝,你的底线一点都没进步,想在主流赛事里突破,你得有自己独特的打法风格。现在国家队教练一拖四哪管的过来,更没时间研究主流战术打法了。”
他在她眼里看见赢的渴望:“子渝,想好好打?”
温子渝少有如此兴奋,猛猛点头:“要打!”她眼里流露出一种强烈的胜负欲,安云州最熟悉这个眼神。
“最近去省体育局开会,有一些新变化。”安云州神情严肃,若有所思,“这几年‘压茬计划’确实输送了一些青少选手,不过都有点急功近利、不成气候。”
“很多青少赛选手不进省队,都去美国打青少赛。留在国内的青少选手有一部分是为了走单招加分上名校,没想着以后在网球上发展,地方的资源就这么浪费了,省队很焦虑。”
安云州话锋一转:“现在有了新政策,省队鼓励选手走出去职业训练,他们会补贴一部分训练费用,但选手需要配合省队安排参加比赛,这样不光激发选手积极性,也保障了网球人才梯队建设。”
陈泽清想到张峰说过类似的话,于是脱口而出:“国家队也有这种考虑,张教练放假前跟我谈过。”
安云州微微一愣:“哪个张教练?”
“哦,张峰教练。”陈泽清不知他怎么突然问这一句,不假思索就答。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安云州眼里极快地闪过一丝震动。
他继续刚才的话题:“国家队也有这种政策那再好不过。不过前几年李娜出走闹得沸沸扬扬,可能并不好开这个头。”
“你俩正处在转型关键期,网球运动职业生涯太短,尤其是女选手。哦对,你们跟各自家长聊过了没,职业训练花费还是相当高的。”
安云州忧心忡忡,体育总局在面对这种新政策时总是慎之又慎,考虑的因素颇多。至于张峰说的也许仅是一种试探,并无落地案例。
陈泽清十分坦诚:“我爸在省局工作,计划专门针对‘体制+职业混合培养‘形式申请提案,估计最多再等半年。”
“安教练,不如我把你推荐给他,有些细节的问题你们随时沟通。他其实更偏向行政工作,有些技术细节还得请教专业人士。”
安云州立刻眉眼舒展:“谈不上请教,太客气了。有事可以随时联系我,都没问题。”
他是真心实意,如果提案能落地倒帮他解决了大问题。
“子渝,跟你妈说没?”安云州扭头时看她兴致不高。
温子渝叹了口气:“我倒是想说,这几天她一直拉着我参加聚会,总找不到机会。我担心转职业训练都去国外,爸妈不懂网球大概不会同去,到时我自己怎么办呢?”
安云州摆摆手一笑:“现在很多国外的教练会来中国,国内已经有很多国际化俱乐部了,训练场地设施都很齐全,不用太担心这方面。”
“真的,那太好了!”温子渝表情由阴转晴,眼里闪过一丝兴奋,对陈泽清说:“我们还可以一起训练。”
安云州琢磨这两人的状态,似乎明白了什么。可能就是天意吧。
他一想到他,眼神稍稍落寞。
温子渝兴奋起来话格外多,不吐不快:“说到单招,我已经在走北体大的单招考试。她也是,今年我们不用参加高考。”
“你们这样没问题。只是很多专业选手过了单招就放弃训练,实在可惜。”安云州露出一副愁容,大概俱乐部确实遇到不少这种家长和学员。
那次详聊之后,温子渝终于找到机会跟华兰摊牌。春节假期结束前一晚,华兰和温成山与她一起收拾东西。
“我有件事想跟你们说。”一向不怎么提要求的女儿突然开口。
华兰诧异,冲温成山使了个眼色:“好啊,有什么事尽管说,爸妈都支持你。”
温成山在一边附和:“仔仔怎么了?”
“昨天跟安教练见面”
“你还在跟安云州联系?”都没进入正题,华兰奇怪的关注点又来了。
“妈你先听我说完,是我主动约安教练见面聊的,这件事很重要,而且总局的教练也有这个想法。”
“什么想法?”
温子渝憋得脸通红,向华兰提要求对她来说确实很难。一直以来她都扮演乖女儿的角色,不让人操心。
但关乎网球职业生涯,她心一横:“我在考虑转出国家队,进行职业训练。”
“不可能!”华兰被触及逆鳞,“当初送你去我已经想好了,你就在国家队待着,再过几年退役回广州,我会给你安排好。”
温子渝一听“退役”两个字,立刻应激炸毛:“不要!妈,我不退役!我今年才19岁,再过几年也轮不到我退役,我要打球!”
华兰不予理睬:“你不要被洗脑了。今年单招进北体大,退役继续读研读博,你不会永远做运动员的。”
“妈!我说了,我不退役!”温子渝少有如此坚持。
温成山看她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脖颈上的筋揪起来。家里一直开的恒温,女儿焦躁不安了。
他拍了拍华兰肩膀:“小兰,要真是按照国家队教练说的,那就让子渝去试试。至于花费家里又不缺这点,仔仔愿意就让她一直打。”
“我不是心疼钱,温成山。”华兰回头嗔怪,“你知道他们这种职业训练都要去国外吗?我舍不得她一个人在外面,到时候出事怎么办?你就会说风凉话。”
温子渝拉着华兰的手背蹭蹭自己的脸,谄媚一笑:“我也舍不得妈咪。不过教练说了,很多国外教练愿意来国内,北京和广州都有几家大的国际俱乐部,我可以先在国内参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