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亲王连声附和几句“是”,的确光凭这一点根本不足以判罪,说起这私兵,早年间他在王府也培养过一支侍卫军,性质和他的私兵也相差无几,如果说殷景龙养私兵是造反,那他王府里的那些人是不是也该遣散了?
可晁阳公主找到的证据远远不止如此,她又命人呈上一沓书信,说这些是殷景龙与边境倭国官员私底下来往的书信,是他通敌卖国的罪证。
此话一出,殷景龙仰头狂笑,这没做过的事非要僞造出这些罪证来,真不明白这背後之人为何一定要告他?
“胤王可以不承认,可这每一张书信上面皆有你的玉章印,字迹可以僞造,可这摄政王的玉章确实真真实实存在的,对此你要作何辩解?”
殷景龙接过那些书信,仔细辨别玉章的真假,的确是真他拍手称赞一句“好!”
正是这个如假包换的真玉章让他彻底大悟,明白了究竟是谁想诬陷他。
晁阳公主不明白他为何毫无畏惧,反而高兴的大笑起来?难道说他去了一趟南疆,不仅身体残废了,连脑子也废了?
“所以胤王是承认了这批书信是真的了?”
贤亲王依旧不愿相信自己的儿子竟是通敌卖国的反贼!他拿起每一张书信仔细比对那上边的笔迹,再瞧瞧那印章,左看看右看看,确实找不出瑕疵来。
他心灰意冷地看向儿子,不可置信地拍胸顿挫:”造孽啊!我殷暨这辈子小心谨慎,不敢行差踏错半步,才得以在先帝崩逝之後保全家人,谁知竟出了个不肖子孙呐!我对不起先帝,对不起死去的父皇呐!”
跪在地上的辛大瞪大了双眼来回看,显然也是不相信自己的主子竟是谋逆的反贼?如果主子被诛,那他还能有命活下来吗?
就在晁阳公主准备将这些书信作为罪证去拟奏章呈给皇帝时,殷景龙突然说道:“半月前,本王在南疆驿站之时,这玉章被人偷了,从这些书信纸张的新旧程度来看,时间不会很长,本王在想,既然玉章不会是假,可这使用玉章的人却有可能是假的王爷。”
含玉这时忽然走到公主面前,鼓起勇气开口道:“在南疆,我亲眼见到过大将军殷景珩,是他偷走殷景龙的玉章,又假扮成他的样子,也许那些书信是他僞造的呢?”
“荒唐!简直太荒唐!”
贤亲王愤怒拍桌,不许任何人侮辱他的将军好大儿。
他宁愿相信殷景珩失踪未归,也不愿相信他僞造通敌卖国的书信来诬陷自己的亲弟弟!。
“珩儿失踪多年,怎麽可能说出现就出现?而且就算他现身南疆,他又有何动机去陷害自己的亲弟弟?什麽假扮王爷?他堂堂一个镇国大将军兵权在握,用得着假扮别人吗?”
晁阳公主附和道:“没错,这个凭空冒出来的雪山女本就身份可疑,她不仅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是大将军在雪山上娶的妻子,现在又来帮着胤王诬陷大将军,依本宫所见,她根本就是胤王的人。”
“公主殿下恕罪,奴才想插句话!”
辛大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才帮着殷景龙说了几句公道话。
他和含玉一样提及自己见过大将军殷景珩本人,他还说:“大将军虽然和王爷长得很像,但奴才跟随王爷多年,怎麽可能会认错自己的主子?他性格暴戾,对我们几个私兵非打即骂,凡是怀疑他身份的人都已经被他给……”
说到此处,辛大不禁哽咽起来,“那夜含玉姑娘被他送走之後,奴才不知情,还去过她的房间寻她,却不料正撞见了在身着睡袍的大将军,奴才当时以为是王爷,可不小心瞥见他胸前和背上的条条刀疤!奴才心想咱家王爷又不是久经沙场之人,身上又岂会有这些刀疤?”
殷景龙无声地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对于大将军的身份,奴才是後知後觉间意识到不对的,可他拿了王爷的玉章,我们这些人都是听从玉章的命令,所以即便有所怀疑,也不敢忤逆他,後来……”
辛大回忆起後面的事情,殷景珩在夺走摄政王玉章後便带着王府的私兵离开驿站,就在离开的途中,其他人也逐渐发现假王爷的反常,他的头发总会在深夜时分莫名其妙的变成一头银发。
殷景珩解释说是自己中了一种慢性毒药,此毒不仅会伤他经脉,还会导致头发变白,现在他已经找到了解药,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解毒。
辛大自然不相信他这番解释,可他又不敢揭穿他假王爷的身份,于是想暗中逃跑,心想只要回到京城王府或许就安全了。
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其他几位兄弟同样也有此想法,他们先他一步出逃,却不料被殷景珩发现,在回京的路上截杀了他们。
他捂着胸口,害怕得险些哭出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看来他这次是真的死里逃生才会如此後怕。
可晁阳公主却不信他这番自述,她逼问道:“凭什麽他们几个都被假王爷半路截杀,而你这个窝囊废却能死里逃生?这其中就没有半点猫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