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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子【下9】

向悬宁的命是救回来了，不过因为那一剑伤了心脉，留下了一个情绪起伏过大就会心悸的毛病。江遂暮本还因他命大恼怒的很，但这个消息传来，也算是安抚了他。

向悬宁养伤期间，不便上朝，也是给了他一个极好的发展势力的机会。

至于满城张贴的捉拿刺杀之人的皇榜，哼，即便那二人真的失手被捉，他也有的是办法让那二人开不了口。

……

阿莲身上的伤口，还是江遂暮需要她抚慰时才看见。两道剑伤，就在她脖颈上。现在过去几天，那伤口也没有结痂。

江遂暮伸手抚着她的伤处。

“阿莲，你怪我吗？”那两个阴晴不定的杀手，早记恨他已久，阿莲去传唤他们，自然是受了不少苦头。

“不怪。”

江遂暮知道她说的是真心话。他不知利用了阿莲多少回，但每次利用之後，阿莲都会回到他身边来。这样忠心耿耿的心腹，他自然会给一些她想要的嘉奖。譬如——

被江遂暮吻到脖颈的阿莲，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这是她追随主子这麽久以来，第一次被他吻。

“阿莲，你对我这样忠心，我不会辜负你的。”仿佛施舍一样的吻结束之後，江遂暮就抽身离开了。留下阿莲，仍旧沉溺在方才那一瞬带毒的温柔中。

……

在向悬宁远离朝堂的这段时间，江遂暮又树立了新的党羽。朝上老臣进谏无果，又失了贤亲王这一助力，只能含恨罢朝还乡去了。

一年之後，羽翼丰满的江遂暮说是执掌朝野都不为过。

只是人的野心哪有满足的那一天呢，得势的江遂暮也是如此，他看着皇上因为失去了贤亲王这个主心骨，变的全心全意的依赖自己，难免又生出了一些别样的心思。

——若皇上暴毙，自己……不行，再有一个子嗣就好了。若是有个子嗣，他便能名正言顺的在皇上暴毙之後，挟天子令朝臣。

动了心思之後，他就给诸位宫妃，分发了些宫中的秘药。为的就是让她们尽快怀上子嗣，只是奇怪的是，这些女人，要麽就是根本近不得皇上的身，要麽就是百般暗示不得结果。唯一一个险些爬上龙榻的女人，在侍寝当夜，却是衣衫不整的逃出寝宫。

难道，皇上是有什麽隐疾？

若真的是这样，那岂不是子嗣无望？已经梦想到百官朝拜的江遂暮，哪里能这样就放弃？

正好遇到皇上过来请安，江遂暮亲自去迎。

“母後。”不知道江遂暮狠毒心思的皇上，还亲昵的同他行礼。

江遂暮扮了这样久的女人，早已不会轻易露出什麽马脚，“皇上，我听朝臣说，皇上到现在都还未临幸一个宫妃。”

“母妃怎麽也再提这件事？”他实在是烦了。

江遂暮看他不满神态，拉着他在床榻旁坐下，“皇上，那些大臣，也是担心。”

“担心什麽？我的私事，还要他们操心不成？！”

江遂暮早就摸清了他的脾性，哄好他之後，才旁敲侧击的问了句，“皇上若是不喜欢宫里的那些女人，可以再从宫外选一些。”

靠在他腿上的皇上道，“也不是不喜欢。”

“那是……”

皇上将当年偷窥到父皇与宫妃行房的事，告诉了江遂暮，连同父皇在床笫间的暴虐行径，“我也不知道怎麽，一看见女人的身体，便想起她们的哭求声。”

江遂暮听他述说。

“我脑子里涨得厉害，一个声音说，别让她们哭，一个声音说，要让她们哭的更厉害。我……我……”连他自己都苦恼的很。

江遂暮拍拍他的肩膀，似是安抚，“那你是想怎样对待她们呢？”

“我不知道。”

若眼前不是江遂暮，定会劝他怜惜女人，止住她们的哭声，但偏偏江遂暮也是个床笫间暴虐的男人，他俯身抱住皇上，低声对他道，“皇上是天下之主，那些女人，都是你股掌间的玩物。对待玩物，自然是怎麽畅快怎麽来。”

被他语气所蛊惑，皇上擡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正撞进他漆黑的眼睛中。

……

屋檐上的雨水，一滴一滴的滑落下来。

将手中瓷瓶倾斜一下，倒出来的清亮液体，正和笼中鹦鹉的吃食混在一起。鹦鹉啄食两口之後，又叫了两声，便忽然从站杆上掉了下来。在慌张的扑扇翅膀，回到站杆上之後，鹦鹉又歪倒向旁侧好几回。

看到这一幕的江遂暮极是满意。

这鹦鹉会如此，也是他这几个月精心用这无色无味的毒药喂养的结果。

早在动了谋逆之心的时候，江遂暮就开始着手准备毒药了。只要一有龙嗣诞下，这不会被银针试出的慢性毒药就会下在皇上的膳食中。

也许三年，也许五年。

这江山，或许也能轮到他坐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