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高铁不坐,要坐长途汽车,还带着个小孩子。
是她妈太久没回来温城变化大,怀念沿途的风景吗,还是贺敏这个小家夥折腾要看?
反正她不知道。
在医院里的日子过得很快也很慢,太阳照进来得不多,医院里总是带着凉意。
周玺支着身子,把流水似的各种收据单和药品整齐得放在包里,习惯了消毒水味和嘈杂声,一天重复一天。
“童童。”
周玺放下手机,转头:“奶奶,怎麽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徐书兰握住周玺的手,摇摇头。
“不是,童童,你回去,回去上课吧。”
“等你出院再说,不急。”周玺缓了口气,帮徐书兰掖好被子。
“什麽不急,你都请了这麽多天的假,我这里有你钟爷爷他们,你……”徐奶奶作势就要生气。
“好好好,我答应你,你不要着急。”
医生千叮咛万嘱咐徐书兰刚做完手术,不能激动。
“不要担心我,你好好学习。”徐书兰叹气,“我这身子我心里有数,就这样了。”
周玺打断她继续说下去:“你好好休息,不许说话。”
徐书兰点点头,闭眼:“好。”
周玺这半个月,担惊受怕,觉没睡多少,好不容易睡着的也总是被噩梦惊醒。
半夜里,她就直直坐着,一身汗,寒意刺骨,呆呆地望着医院深夜还稀稀疏疏亮着的几盏灯。
机械手表指针不断顺时针旋转,嘀嗒,嘀嗒,比心脏的跳动慢半拍,让人心烦,喘不过气。
“张大爷,开个门。”周玺把假条拿出来。
一只橘黄色的小猫从门卫室里面跑出来,缠在张大爷脚边,细细的尾巴轻轻晃着,它还用一双大眼睛悄悄地打量周玺。
“喵~”
“我记得你,回来了就好,吃饭没?”张大爷打开闸机,让人进来,自己又蹲在地上。
“吃了,大爷先走了。”
周玺那天匆忙间瞥见了小猫,那时候看起来可怜兮兮的,现在被张大爷养的不错,有点肉了。
“好嘞!”
周玺手遮着阳光,向前走,身後传来张大爷跟小猫咪唠嗑。
“哎呦,大雨呀,不是叫你去睡午觉吗,怎麽,睡不着听着点动静就跑出来凑热闹——”
午休期间,班上静悄悄的,基本都趴在桌上拼命补觉,周玺从後门悄咪咪猫进去。
“你不睡?”周玺看见高礼阳身体半趴在桌上,手撑着脑袋在看书,低声问。
高礼阳擡头,眼睛怔住片刻,忽然笑道:“你怎麽回来了,家里的事处理好了?”
“嗯,没事了,是不是上了不少新课?”
周玺放下包,弓着腰检查了下桌子里,书跟以往一样整齐,桌上的东西都收到桌肚里。
高礼阳压低声音,一脸感慨。
“嗯,讲完试卷就接着上新课了,期中考的不好,老师发了好大的火,作业使劲布,我们呐,敢怒不敢言,你呢,作业欠了好多,抽屉里堆了不少白花花的试卷。”
“对了,老唐可想你了,你不在,学委暂时顶替你,试卷总是数不对,或者忘记收作业。”
“谢了。”周玺翻到期中卷子,上面除了她自己的字外,就是男生潇洒的字迹,不过看的出来是用了心的。
“客气,你,好好休息一下,下午还有课。”高礼阳看着周玺,手指指着眼下。
周玺脸上是遮不住的疲劳,眼下一片乌青,看来这几天真的很累。
周玺微微张嘴,了然。
“对了,新书在你那个书柜。”
周玺记起期中前就已经交了订购高一下册新书的钱,高一上册的书刚好在期中上完。
“新课上哪了?”
“基本都讲完一个单元,你扛得住吗,别跟不上了。”
“可以,我暑假看过。”
钟一南暑假就帮她找好高中全部的教材,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