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痛也好,快乐也好,你给我带来的都是最难忘的,也只有你,能让我接受那份痛苦。”
“因为我也在接受你的痛苦,你怎麽样,我都能接受。”
嘴唇再次合在一起,不知道吻了多久,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们的温存。他伸手拿过电话,只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不需要了。”便挂断把手机丢到最远的沙发上。
“什麽事?”
他不好意思笑了起来,耳朵也跟着发红,“我租了一辆ferrari,今天会送来,你还记得PrettyWoman吗?我们一起看的,本来想学电影那样搞个仪式感,还准备了戒指。没想到你提前回来了,结果除了打扫卫生什麽都没准备好。”
“干嘛不要啊?”她眼睛一亮,作势要起来,“起来,现在我们去兜风。”
她刚起来,他把她往怀里一拉,“你觉得现在说这个合适吗?”
“什麽?”
“我刚刚……算是在求婚呀。”
“太随便了。”
“好啊,我打电话告诉他还要车,我去开车,你舍得放我吗?”
下一秒她勾住了他的脖子,“当然不准走!我有很多话要说,攒了好几年的话,首先,我只要你,第二,我和你从头开始,你得把你欠我的都补齐了;最後,要等我满意了,我才会答应你。”
“很合理,我也是这麽想的。”他将她的手吻得湿润。
当她看向他眼底时,曾经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陪在她身边的人依旧是他,就算未来不可避免会有争吵,家庭鸡毛蒜皮的琐碎,同时拥有一颗彼此接纳丶相互理解的心,足够走下去了。
顾维祎搬了进来,依旧在复健期经常肢体不协调,时常待在书房练习,恢复脑力,她则觉得他先需要恢复身体。她时不时会和他有几句口角,比如嫌他做饭来帮倒忙把盘子打烂了,他被说得烦了,找个借口出去逛超市买新的碗筷。
他出门後李文静到扫书房,扫地机器人无意间碰倒了一大堆笔记本。本子散开,里面不是日记,而是一页页丶一日日重复书写的中文和法文单词丶短句,笔迹从最初的歪斜扭曲到後来的逐渐清晰,恢复了他原本很好看的字体。
“你好。我叫顾维祎。”
“我很好。谢谢。”
“今天天气很好。”
“不要哭。”
“我在这里。”
“李文静。”
“爱。”
“我爱你。”
“等我。”
在他混沌的记忆中,在无数个“痛”丶“害怕”丶“忘记”的词汇之间,反复出现着她的名字和那个最简单的字——“爱”。
她在午後的阳光里泪流满面。原来在她以为一个人孤独的那些岁月里,他正用尽全部力气,在时间的监狱里,即便记忆在坍塌,他在一遍又一遍地书写着她,对抗无力的躯体。所有悲伤与欢喜,别离与重逢,痛苦与幸福……最後,当岁月翻开了所有的答案,每一张写的都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