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堂的大殿里燃着百盏红烛,黑白无常站在两侧当司仪,
下面黑压压跪满了地府的官员,有牛头马面捧着贺礼,还有树精化作的老翁捋着白须笑。
“一拜幽冥。”
黑无常的声音洪亮如钟,
沈青则跟着耶路维斯弯腰时,指尖被对方牢牢攥住,掌心的温度烫得他心慌,
他看见地砖上自己的影子,正和耶路维斯的重叠在一起,被烛火拉得很长。
“二拜彼此。”
白无常唱喏时,沈青则擡眼撞进耶路维斯的目光里,
那人的眼底盛着红烛的光,像揉碎了星辰,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在这里被按跪在地的场景,那时怎麽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和这个男人拜堂成亲。
耶路维斯的拇指摩挲着他的指节,动作轻得像羽毛拂过。
“礼成——送入洞房!”
起哄声里,沈青则又被耶路维斯抱了起来。
他把脸埋在对方颈窝,听着周围的喧闹渐渐远去,只有两人的呼吸在寂静的回廊里交织,
路过花园时,他瞥见满坛的曼陀罗都换成了红色,
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在月光下闪着碎银似的光。
婚房里的喜帐绣着戏水的鸳鸯,
只是鸳鸯的羽毛是墨色的,喙尖还叼着朵彼岸花。
沈青则被放在铺着红锦的床上,床板压得轻微下陷,
他看见耶路维斯反手关了门,铜锁扣上的轻响让心跳漏了一拍,
“坐着等我?”
耶路维斯走到床边,指尖挑起他的嫁衣领口,动作慢得像在欣赏件稀世珍宝,
“还是说,想先喝点交杯酒?”
沈青则的指尖抠着锦被,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
“都……都好。”
他看见对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耳垂上,
红玛瑙耳钉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那是耶路维斯亲手戴上的信物。
耶路维斯忽然俯身,鼻尖蹭过他的脸颊,带着淡淡的酒气,
“脸红什麽?”
他的手指解开沈青则腰间的玉带,
红绸散开的瞬间,嫁衣的前襟敞开道缝隙,露出胸膛上未褪的红痕,
“以前在这张床上,可比现在大胆多了。”
沈青则的脸腾地烧起来,伸手去推他,却被握住手腕按在头顶,
喜烛的光晕在耶路维斯脸上明明灭灭。
沈青则看见对方的唇离自己越来越近,
听见窗外的鼓乐声渐渐模糊,只剩下两人交缠的呼吸,
在这红绸满室的婚房里,织成段温柔的序曲。
往後,共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