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哉行走的途中,却有不长眼的妖兽挡道,还妄图吞吃她。
笑话笑话,区区小妖,还想动她?
指尖悄无声息聚起魔气之时,那人却猝不及防地闯入她的视线。
上一秒还张着血盆大口的妖兽,下一秒便被携着寒意的剑斩下头颅。
紧接着,有人冷淡的声音自上方响起。
“道友,可还好?”
那跌坐在地上,柔媚无骨的女修缓缓抬起头,却对上一双平静的眼睛。
一双,含着冰山,蕴着冷风,只是一眼便让人心生凉意,却又无法自拔地被吸引住的眸子。
在看到夜烬离像是被吓懵在原地的神情时,她微顿,下一刻便毫不犹豫地弯身,伸手将人拉起,低声安抚道:
“道友,此妖已斩,莫怕。”
靠在她身上之时,那带着凉意的衣袍贴在脸颊,夜烬离微怔,嘴角却是忍不住勾起。
那是她和解寒的第一次相遇。
不可否认,她对解寒产生了莫大的好奇心。
而好奇,对她而言,是奢侈品,是蜜糖,亦是鸩毒。
夜烬离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为何偏偏是解寒?为何偏偏是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人类修士?
虽身为魔祖,活得也够久,但夜烬离却是从未品尝过这类复杂的情感。
想当初,魔族里多少男女供她挑选,且都是一个比一个出挑好看,性格也是一个比一个知情趣懂事。
可夜烬离愣是对所有魔都不来电。
守身守心至今,却在万年后的人间碰见个令自己失控的人。
是,失控。
从好奇,到失控。
最初,她想过的,趁着为时尚早,将这萌芽的心思捏掉。
这样如此,她便不会有机会失控,也不会有弱点。
可感情若能为此让步,世上又如何会多出那些个疯狂之人?
所以一次不忍,她就再也没有了杀那人的果敢。
那便放任吧。
反正,她总归会是自己的人。
看着那人垂下的眼睫,夜烬离扬着笑,漫不经心地想。
去往范城的途中,大抵是她这辈子最为轻松美好的时光。
虽是赶路,但途中的许多乐趣,是她从前闲暇独自领略,如今却能和身旁那人一同感受的。
偶遇小溪,她便会撩起裙角去捕鱼,从林中找些木枝制成捕鱼叉,而一知半解的解寒却是直直地捏起自己的剑,专注地想捕鱼。
这时候,她便会笑那人透着傻气的眸子,将制好的捕鱼叉放进她的手心,执起她的手一同捕鱼。
清风拂过,被水浸湿的些许裙角会被解寒蹙着眉施法烘干。
碰到妖兽时,巽风出鞘,那人将她安置在安全的地方,直到血腥味漫在鼻尖之时才一本正经地归来。
而在她时不时的影响下,解寒偶尔会说些调笑话,比如“这个妖兽的皮毛可以给你做个衣裳”、“这个妖兽的滋味或许会不错”。
夜晚时,那人会主动地将多出的衣裳披在她的身上,纵容着她赖在身上安稳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