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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旧事(第2页)

自己的母亲因无法忍受好友的背叛和亲人进宫从而选择自戕,妃嫔自戕是重罪,一旦罪名落实,他的弟弟或许就不用面临进宫的选择,带着一身干净离去,也比蹉跎在宫中受人非议的结果要好。

沈相楠觉得换做是任何一名年幼孩童,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曾经多次梦见父母离世的那场雨,在住进竹舍前成为梦魇不断缠绕他日日夜夜。

惠王是否也会有这一场丢不开忘不了的梦魇。

“他或许……知道吧。”唐梧念的话语染上几分无奈,“知道了又能如何?宫里最有用的规矩就是知道的事儿要当作不知道才行。”

“我本以为陛下会心生愧疚,哪怕那位贵人最後还是隐去出身姓名入了宫,也该与殿下避嫌才是,亦或者想办法弥补失去生母的殿下。”

“可陛下没这麽做,我记得入惠王府的第一日,是我见到这位贵人的第一面。”

唐梧念眉头紧促,闭上眼似是不愿回想。

“在高堂之上。”

沈相楠听得瞠目结舌,不解质问:“这不是故意作践人吗?让那人坐在本该是殿下生母的位置上,是要提醒殿下不忘生母因何而死吗?”

唐梧念道:“确实是为提醒殿下,不过是为提醒他,就算明知生母因何而死,也不能如何。”

沈相楠胸腔不由自主随情绪剧烈起伏,绥永帝和蔼可亲的面容之下,藏匿着深不可测的一面阴暗。

从容王之死到唐梧念的父亲,再到惠王生母之死,这位帝王沾染臣子丶妻子丶孩子的血,端坐万人之上。

又或者还有其他骨肉至亲和忠臣将领的累累白骨,才能堆叠成太极殿上那把龙椅,才能将绥永帝推举到那个位置。

唐梧念见沈相楠仍在独自消化方才言语,等过一会儿才说:“你去见樊栖阁,让他记得你的模样,沈大人最好听我一句劝,我不轻易出言指点。”

沈相楠把话听进耳里,却因过于震惊直接忘记答复。

他不禁想,谢宁之如此多年在宣国不闻不见,或许是害怕自己再一次失望,一腔肝胆最终付之东流,重蹈往日故国覆辙。

秋风敲窗的声响愈发闹人,竹舍的竹叶被吹散许多,枯黄竹叶落了满地,鞋履踩过便发出不断脆响。

谢宁之听见,就知道是沈相楠回来了。

沈相楠一推门就是一副失魂落魄模样,谢宁之放下手中刚沏好的茶水,问:“怎麽了?”

沈相楠脱下外衫,耷拉脑袋三两步走至谢宁之身侧坐下,一溜烟儿钻进他怀里,用力嗅了嗅,闷着声说:“我今日去探望唐大人,她让我得空去一趟樊栖阁。”

谢宁之不以为然,手掌轻轻覆在沈相楠发上,“需要我陪你去吗?”

沈相楠猛然将头擡起来,差点撞上谢宁之下颚,谢宁之没被他方才的话怎麽样,反而因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先生怎麽知道樊栖阁要先生与我同去?”

沈相楠离开惠王府就直接往宫里走去,可能是他没按唐梧念所说,要提着桂花糖藕去樊栖阁,人家不待见两手空空的客人,放话给这位沈大人,必须携谢先生一同前来。

好大的面!还非得要先生一同来才能喝上你的茶水。

谢宁之把沈相楠又好好摁回自己怀中,重复方才的姿势,说:“如今在平云京,他想见的人恐怕只有两位。”

“一位是先生,一位是惠王殿下。”

谢宁之的手掌离开沈相楠发顶,感受到发顶失去重量的沈相楠翻身撩起眼,谢宁之的手指就滑至沈相楠下颚下方,将他的脸轻轻擡起。

“又从哪里听见了什麽故事?”谢宁之随口一问。

沈相楠瞪大无辜双眼,委屈道:“唐大人给我讲了个鬼故事。”

谢宁之看他许久,随後拇指指腹若有似无扫过沈相楠下唇,欲要将手抽离时,那骨节分明的手被沈相楠牢牢捉住,沈相楠的手指灵活地钻过谢宁之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谢宁之试图挣脱,不过被沈相楠牢牢钉死在手里,遂放弃由他折腾。

“难得她愿意给你讲故事,梧念身体如何了?”

“大人看上去病得不轻,不过没传言那般严重,能说能呛,只是不肯吃药,想尽巧办法要吐掉。”沈相楠总算逮着一个机会在谢宁之面前吐槽一番。

谢宁之心里发笑,觉得沈相楠幼稚,又刚好惹他欢喜。

“到底是孩子,不喜欢吃苦是常情。”谢宁之说。

“唐大人今年都一十有九了,成亲都有三年!还算孩子的话,我看我也不过开蒙。”沈相楠面不改色地说。

谢宁之用另一只手弹了弹沈相楠的脑门儿,很轻很痒,沈相楠立即松开手去捂住自己的额头,嘴里咿咿呀呀地吵着:“先生你又欺负我。”

“好了好了。”谢宁之转动目光,“既是梧念让你去见樊栖阁,必定有要见的道理,我陪你一同去。”

樊栖阁四面皆有规整方格纹窗棂嵌在墙面,数量并不算少,阁中却略显昏暗。

暗卷云纹纱帐层层叠叠交错,不时飘逸,不时搭在屏风处,等侍女发现再重新将下半纱帐放垂至地面。

谢宁之在进阁时脚步一顿,沈相楠见身边人不动,偏过头问:“怎麽了?”

沈相楠顺着他目光看去,阁中飘荡一缕极细香烟,白而淡薄,没等沈相楠再多瞧两眼,那烟就随风散得干净。

谢宁之恍神片刻。

“没什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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