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挂着敷衍的微笑转回吧台,自顾自的玩杯子里的冰块。
织田作打圆场:“好久不见,安吾。你去哪儿了?”
“连番出差。”安吾将挎包安置到吧台上,点头谢过酒保的酒:“刚刚从东京回来。”
他们两个blabla的聊起来。
我对安吾印象平平,既没有喜欢也没有讨厌。森先生信不信任都是他们的事,说到底我对港口Mafia完全没有归属感,也一点都不在意安吾是朝向那边的叛徒,只要保证自己做到干部的本分,不泄露机密情报就好——这点倒是不用担心,毕竟他才是情报员,知道的事比我还多——如果没有“太宰君的朋友”这一身份,对我来说,他就是半个同事而已。
但我好久都没见到织田作啦。不管是对家长还是对朋友,这种情况下想要“独占”,都是正常的吧?承认自己幼稚又怎麽样,总比阿爸被抢走要好得多。
我幽幽地盯着安吾。
——想排挤他。
——太失礼了。
——还是想排挤他。
——但是太失礼了。
挣扎中被鬼切族长织田作教导过的礼仪终于冒头,把这个想法压了下去。出于一点奇怪的逆反心理,我开始人为屏蔽那边的谈话声,被提到名字也假装没听到,只自顾自的托腮晃脚,看老酒保娴熟的擦杯子。
对方微笑着任由观赏。
这跟调酒不一样。调酒是展现技艺,擦杯子却只是擦杯子,日常的养护与清洁,像武士习惯性保养自己的刀。这个比喻跳的有点远,但我对刀剑确实就是这样。
……说得好像我是个武士一样。
“喵~”
安吾那边的空位子上传来一声猫叫。
“老师?”我看了一眼酒保,对方回以肯定的点头。
那只很通人性的三花猫是真的很喜欢东奔西跑,上一次见到还是在三个多月前的医院里,我有点开心,从大衣内侧口袋里掏出小鱼干,悄无声息的蹭到它面前。
“老师——”
三花猫无动于衷。
旁边的安吾推推眼镜:“太宰君原来是这麽爱护小动物的人吗,随身带小鱼干……?”
织田作淡定喝酒:“跟朋友家的社长学的。”
“老—师——”
三花猫习以为常的向後一跳,换到另一个凳子上以躲避两脚兽的骚扰。
安吾摇头叹息:“连动物都不喜欢你啊太宰君……”
“你来你也被嫌弃。”我把小鱼干塞给他,并顺势把他从位置上挤下来,自己挨着织田作坐好:“能抱到老师,你就是这家酒吧最厉害的人!加油安吾!”
安吾:“……”
安吾看看手里的鱼干,再看看一脸迷之嫌弃的三花猫:
“……老师?”他谨慎的伸手:“吃吗?”
老师站起来,抖抖毛,直接跑走。
安吾陷入沉思。
我摇头叹息:“连动物都不喜欢你啊安吾君……”
安吾苦笑:“太记仇了太宰君。”
“这样也算记仇吗?”我冲他笑:“小小的玩笑而已,如果有冒犯到你,那我自罚一杯道歉吧。”
“也不用这麽通情理……你这样让我有点怕。”他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西装上的褶皱,把小鱼干放在台面上,“那麽,今晚就到这里吧。”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打开挎包丶整理东西。倒是老好人织田作试图挽留:“这就是你出差的行李吗?”
“是啊,今天的收获就在里面,也算是这个月的保底业绩。”他把纸袋子展示了一下,用陈述句的语气抱怨:“还以为是多麽名贵的大家的艺术,结果只是赝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