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上是这样。
但感情上,越清舒毕竟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不管今天来的人是谁,他们都需要一个交代和解释。
不会因为岑景本身很有能耐、很优秀,就这么轻易地把女儿交出去。
只是这个谈话,比预想中开展要平静。
他们是分开谈的话。
越清舒被周为带走,而岑景被莘兰叫到楼上书房。
若是越清舒跟莘兰谈,莘兰难免很快心软,至于岑景跟周为,他们俩也没什么好说的。
周为不是个严肃的人。
跟越清舒当年要离开前一样,他叫她去茶室,一边给她斟茶,一边慢谈。
“说说吧。”周为说,“你有什么特别想说的,先一口气说完。”
越清舒的确有很多想说的。
她不是一个喜欢表达的人,有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像积攒宝石的乌鸦,一点点攒起来。
最后会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全部爆发。
“那次离开之前,您也是在这里跟我说了很多话,我当时有很多没有听懂的话,现在也明白了。”
周为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我以前总是不想追求结果,总是悲观,觉得这段感情不需要追寻结果,但您说得没错。”
“好的种子会结出坏果,就像妈妈之前的那段婚姻,一开始在所有人心中都是很好很好的。”
那时候莘兰和越文山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还有个可爱又懂事的女儿。
“好的种子结了坏果,所以我悲观。”
“但您也告诉我,坏的种子也可能会结出好果。”
“当初他们离婚,没有人看好妈妈的选择,觉得她这个年纪不会再找到更好的,也不会再有那么纯粹的真爱。”
“可是…”
“她还是遇到了周叔你。”
是会在遇到任何问题的时候,第一个把妻子揽入怀中的好男人。
“所以我想,我也会的。我一度以为我和岑景一定是坏的种子,是不被看好的不会有结果的感情。”
“可是现在,我也觉得这段感情会结出很好的果实。”
兜兜转转,她终于听懂了周叔话里的意思。
原来他早就知道,什么都知道。
当初的字字句句都是暗示,只是她那时候没明白而已。
越清舒嗓子酸酸涩涩。
喝了一口周为递过来的热茶。
“谢谢您…”真的。
周为话不多,一直都不是一个唠叨的人,或者说,他也足够聪明、看得清局势。
心中没那么多弯绕的事情和问题要问,他只问那些最关键的。
“你真的想好了,这辈子就他了?”
“很难说一辈子这种话。”越清舒说,“誓言是最虚无的东西,我到现在也这么认为。”
但这不是悲观,是一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