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桃脊背发紧,慢慢抬头看向韦容。
韦容说:“你猜是我发善心?还是因为永王?”她微微扬起唇角,有些神秘,意味深长说:“你猜是为何?”
见她耷拉着头不回应,韦容说:“也罢,你不开口,我也不能撬开你的嘴,只不过你要切记,你的命是谁给的,人不怕坏,只怕蠢。”
如今她与忠王府已在同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行事皆不可随心所欲,皆需三思后行。
“奴婢谨记”元桃叩头回答。
韦容似乎有些乏了,说:“你回去吧,好好养伤,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向魏掌事开口。”复又加了一句,“别人委屈自己不要紧,自己不能再委屈了自己,忠王府吃穿用度虽不比宫里,却也应有尽有。”
元桃说:“诺”
元桃离开后,芽儿边给韦容揉肩边说:“一个奴婢而已,何德何能得夫人如此垂怜。”
韦容没回答,垂着眼帘看着屏风上绣着的百鸟,如此精致栩栩如生,而后慢慢重复:“是啊,何德何能呢……”
……
“你没事可是太好了!”睦儿看着平安回来的元桃惊呼,前前后后的围着元桃转了几圈,确认完好无损回来,道:“还好没事,你不知道王妃来的时候,那阵仗有多吓人。”又说:“对了,我去取朝食那阵子,你不在床榻上躺着休息,跑出去做什么?”
元桃绝口不提自己是去找阿普,随口敷衍道:“躺的有些背酸,起来走走。”
睦儿关切问:“安阳郡主她没怎么样吧?”
元桃摇了摇头,脸色差的厉害:“睦儿,我累了,我想睡会儿。”
睦儿见状赶紧说道:“你快休息吧。”
……
“你叫什么名字?”
“元……元桃”
兖州城郊刚刚发生了一场雪崩,她不怕死的在雪崩后的山路上扒着雪和泥石,有什么比饥饿更可怕?她只想找点吃的果腹,不想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是个小女孩,十一二岁的样子,生的粉雕玉琢,虽然身上的衣裳破烂不堪,却仍然可以看出是上好的料子,她的双手拷着镣铐,与肌肤接触的地方已经被磨的血肉模糊。
“你叫什么名字?”见只是个小女孩,她也放松了些警惕。
“元……元桃”她懦弱的说,上前一步问道:“你……你叫什么?”
“我……”她被问得一怔,继而说道:“我没有名字,阿毛,别人都叫我阿毛。”
“阿毛”
耳边是阵阵狼嚎,她的眼睛被鲜血给呼住了,她擦也擦不干净,因为她的手上也都是血,模模糊糊的,她看见地上的小女孩在抽搐,鲜血不断从她胸口涌出来,像是一条濒死的鱼……
“元桃”
似乎有人在焦急的叫元桃,她却不知道是在叫谁?
她不是元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