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笑了,神情放松,说:“你也来拍朕的马屁。”又看向李绍,忽又说道:“听闻是你府中的小女奴孤身追入骊山,还手刃头狼?”
李绍说:“奴婢不知分寸,儿臣自会训斥。”
圣人说:“她是个难得的好奴婢,你训斥她做什么,不仅不要训斥她,还要好好奖励她,这奴婢不仅忠心,更有胆量。”
李绍说:“儿臣谨记”
圣人目光凛冽,扫过恭敬端正的李绍,别有深意:“忠王一样难得。”扫视李瑛,问道:“太子,怎么忠王府的奴婢能做到忠肝赤胆,东宫里却都是群唯唯诺诺狗奴。”
李瑛连忙回答:“儿臣定严加训斥!”
李绍只是默然听着,未置一词,膝盖虽跪,脊背却笔直。
……
元桃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不知是几更天,饥饿难耐,踩着鞋出了帐,想着讨要点吃食。
这个时辰只剩下守夜的士兵,听她问有没有吃食,都摇了摇头,道:“这个时辰早就熄火,热食没有,只有一些干饼和酱菜。”
元桃饿极了说:“那也好。”
士兵说:“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取来。”
元桃说:“好”
骊山夜里风凉,元桃穿得又有些单薄,等了一阵子,感觉被风给吹透了,不禁打了个寒颤,瑟缩着膀子跺脚。
远远的出现了个熟悉的身影,是李绍,他见她在这里站着跺脚,也有些诧异,走近道:“这么晚你不去休息,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元桃说:“奴婢还没有吃饭呢。”
李绍见她冻得瑟瑟,道:“在这里等着也不怕风寒。”淡淡说:“你同我来吧。”
元桃扬头看他,问:“去哪里?”
好像他能将她给拐走似的,李绍一笑,说:“这个时候都熄火了,能有什么吃食,你同我来,我令人去煮碗汤面,正好驱寒。”
元桃这才连忙跟上他的脚步。
李绍命门口的侍从去煮碗汤面,而后进屋打了火折子点亮油灯,原本黑暗的屋里渐渐有了光亮,只不过仍旧昏暗,这昏暗在此时衬得这夜愈发静谧。
“伤口处理好了?”李绍给自己斟杯茶,站立在窗边,他的眼睛在夜里有种摄人心魄的魔力。
元桃寻了软垫坐下,说:“医师已经包扎过了,明日天亮还会来换药。”
李绍没接下这话,喝了口茶,慢慢问她:“你胆子够大,就这么跑进骊山,还去吸引狼群,就不怕丢了性命?”
“怕”元桃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又道:“怕也要去。”
“哦?”李绍饶有兴致,问道:“为何?”
元桃不太敢直视他的眼睛,他的目光幽深,虽然带着笑意,但她却总觉得害怕,好像只要对视上就能叫他看了透,明明自己穿戴整齐,在他面前却总像不着一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