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元桃叫住了他,手里还紧紧攥着那竹筒,手指尖都攥得发白了。
“怎么了?”刹叶问道。
“奴……奴……”元桃哽咽了好几下,方道:“阿毛……奴叫阿毛……您可以唤奴一声阿毛吗?”
临近午时,正是最温暖的时分,阳光映照着他美丽的脸,似给他镀上层圣洁的金色,刹叶当这是她的乳名,微微笑了,目光澄澈干净如同婴孩,他说:“我们走吧,阿毛。”
阿毛
她没有名字,她原本就叫阿毛,她偷了元桃的身份,从此再也没有人这样唤过她了。
阿毛
那个并州城里苟且偷生,仿佛过街之鼠,令人嫌弃厌恶,避之不及的小畜生,如今竟也有人这样温柔的唤她。
她噙着泪,道:“殿下,阿毛和您回去。”
……
天尽黑的时候,马陀回来了。
元桃正在服侍刹叶用膳,他仍然不想喝汤药,不喝便也不喝吧,元桃没有劝他,只是取了蜜饯来,默默地放在了药碗旁边。
刹叶见她这样做,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元桃说:“奴是希望殿下喝药,可是殿下不喜汤药的苦味,奴只好将这蜜饯放在旁边。”
刹叶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怕我死?”
元桃点点头。
刹叶明知这药没有用,皱了皱眉头,到底是抬手一饮而尽。
元桃递上蜜饯,刹叶却摇了摇头,他不是怕苦,喝了这么多年,他早已经习惯了,只是不喜欢而已。
元桃挺胸说:“奴可以去饲蛇,奴身体康健,受点皮外伤不碍事。”
刹叶只是摇摇头:“没用的”他经喝了这么多年的血引药,为此杀了那么多人,却也只是缓解发病时的痛苦。
死亡于他不过报应罢了。
正当时,阿捷在门外道:“马爷求见”
刹叶让马陀进来。
马陀身上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身上还带着喷溅上的血点。
元桃想是他又杀人了,不想马陀开口直接说道:“主子,达赞死了。”
元桃内心骇然,但是刹叶看起来却没什么反应,淡淡的,仿佛早有预料。
马陀说:“他背主求荣,向仁王李涟投诚,不想受到那贱妓诓骗,将假的名单交给仁王,随即同贱妓被仁王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