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牵扯后宅阴私,大人还要继续查吗?”
“你们可问过陶三娘?”
“他们正在四下寻找李挽颜。”
“先让他们找罢,我会想法写信去京城平国候府。”
翌日,知县夫人备了茧绸衣裙,小姑娘戴的绢花、首饰,又令心腹仆妇、丫头服侍她沐浴,待仆妇、丫头看到她左肩的胎记时,已然明了,这位姑娘才是平国候府真正的嫡女,而那府里的是个山野村妇所出。
确认之后,知县便与京城写信禀报此事,只没有告状文书,便不能立案,而是与平国候以私交形式道破此事。
知县家有两子一女,三个孩子俱是嫡出,知县身边虽有通房,却无妾室,长子十二岁,次子十岁,女儿七岁,俱已在家中私塾读书,琬琰故意流露羡色,周知县便令琬琰与自家儿女一起在私塾读书。
琬琰学得很认真,但在周知县与先生眼里,她就是天才,她跟着已经学了两年的周姑娘一起学,周姑娘学的唐诗、三字经、百家姓,她短短半月,全会识,就连她写的字,半个月时间从早前的狗儿趴,到现在比周姑娘写得还端正,且隐有风骨。
夜里,知县夫妇做完床上运动。
知县夫人枕在他的臂弯,“半个月了,从青堤县到京城,那信早就收到了。”
最多五日,就算是回信也该到了。
周知县道:“再等等罢,若是一月后没回音,我便与京城恩师写信。”
他的恩师是都察院御史,官职不高,只是四品御史,但贵在是清流。
一月后,京城依旧没有音讯。
琬琰一点都不担心,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但心下却有些不安稳,平国候府不希望她回去?还是那位倾颜表现得太好?
原主记忆里能成为五皇子妃,这容貌肯定不俗,且有才华、气度,可她再好,也不是真正的嫡女。
琬琰生怕周知县将她赶走,得暇时,便去厨房帮忙,还帮着厨娘做饭菜、蒸包子、馒头。
受过苦的孩子早当家。
被调换的贵女4
这日用罢晨食,琬琰唤了声:“周大人!”福身行了一礼,“京城还没回音?”
周知县道:“两日前,我与恩师写了信。”
琬琰心下酸楚,“府城冯家自来出美人,冯家公子的后人想来美丽优雅。平国侯府视若明珠珍宝地养了八年,便是一只猫儿狗儿都有了感情,即便我们被调换,我在他们眼里,亦不如她,是小女想得太当然。”
周知县道:“平国侯萧家是权贵门第,萧家血脉定不允流落在外。”
琬琰道:“小女孺慕大人,更敬夫人善良温雅。”
在周家住了一月,周知县有正义,行事正真,而周夫人与善良大度,虽然周知县是寒门进士,可她看重的便是这份守心正直,她想名正言顺地帮周知县夫妇,无论是报恩她好,还是帮扶也罢。
她提裙重重一跪,“小女欲拜大人与夫人为义父义母,望周大人不弃,收下我这不知天高地厚丫头做义女!”
周夫人见她追上周知县,竟跪在地上重重一拜,带着儿女出来。
周知县道:“你可知道,一旦你回到平国侯府,便是萧家嫡女,尊贵无双,你还愿认我为义父。”
“我认义父义母在前,他们与我相认在后,人间可贵始危难,大人、夫人厚义,小女没齿难报。
周家家人和睦友好,更令小女极是向往。任萧家何等富贵,若无周家和睦友爱,于我而言,周家便是人间仙境。
小女贪婪竟生出不忍离去之心,小女在李家八年,想来大人已晓,李家亲情淡薄,处处受陶氏刻薄。
请大人、夫人收我为义女,你们若是不应,小女便长跪不起!”
周夫人笑道:“夫君,我喜琬琰这孩子,要不就收为义女。”
或是萧家来人,丈夫就多一个助力;若萧家迟迟不来,他们多个义女又有何妨。
周知县心下犹豫不决。
琬琰道:“义父,若是他人问起来,我会言明,是我孺慕、看重周家和睦、温暖,跪求拜认你和夫人为义父义母,再多骂名、指责,小女一力承担。”
周知县,来自寒门的御史,后得他思师提点进入都察院,为人正直,行事磊落,是真正的清吏、能吏,只是不为权贵所容,但此人重信重义,一直不曾纳妾。
原主被陶三娘毒死时,周知县携全家回京做御史。
周夫人娘家是举人,小有嫁妆,但就这一点根本不够,若认二人为义父、义母,她打算在接下来的岁月帮周家赚银子,不用太多,只要让周家过得富足即可。
周知县摇了摇头,“你如此一说,倒是我着相了,反不如你有担当,罢了,这是你与我家的缘分,我收你为义女。”
“萧琬琰拜见义父、义母!”她对着二人磕了三个响头,真诚而用心。
又等了三天,京城还是没人来。
琬琰因认了周知县为义父,问了周夫人用自己嫁妆在县城开的酒楼近况,知生意不好,得暇便入厨房,只说是琢磨出的食谱方子,其实是现代时学来的。
先是给了十二道食谱方子,周夫人的酒楼三日后生意好转。
琬琰根据青堤县的山蘑、野味,与厨娘一起琢磨,颇是美味,就连厨娘的厨艺亦直线上升,待厨娘教会了酒楼的厨子,酒楼生意更好了。
京城。
张御史登门拜访,平国候不在,世子也不在,就连二公子也不在府中,可是学生周墨堂写了信说已证实,当年平国候夫人在山野产女,被山野村妇给调抱女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