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没多久后,佣人过来和关弥聊天,说其他人已经去了二楼,还提到沈晏风玩牌输了,被要求在限定时间内游完八百米。
管家推着餐车走来,上面摆满了各色水果和饮料,“关小姐,我洗了些水果,您看看想吃哪些,我帮您拿。”
“不用麻烦,您送到楼上给他们就好。”
这时,另一位佣人匆匆从客厅走来,“关小姐,这是沈先生的手机吗?刚才有人打电话来。”
“是的,我给他拿上去吧。”关弥擦了擦手,接过手机,和管家一同乘电梯上楼。
楼上音乐声震耳欲聋,一群人玩得正嗨,举着酒杯站在泳池边忘情地晃动身体。
不见沈晏风的身影。
关弥走到兴奋得快要失控的卢楷面前,还没开口,就见他醉醺醺地指向泳池:“那儿呢那儿呢!也不知道憋死了没……”
她避开那些东倒西歪的身体,慢慢走向泳池边。
池面一片平静,她俯身仔细望进水中。
走到尽头灯光微暗处时,水面突然哗啦一声破开。
沈晏风蓦地从水中跃起,他湿发凌乱,抬起了头,朝她扬起一个带着水汽的、野性而明亮的笑容。
“找我?”
他能游泳,就代表没喝酒,笑这么灿烂,可能是心情好吧。
关弥弯下腰,递出手机,“沈总,刚才沈处打了电话过来。”
“不用管。”
“好的,”她指了指热闹处,“那我把手机放那边。”
“去拿支酒过来。”沈晏风弯了下唇角,“被你退回的那支。”
关弥眼睫一颤,乖乖去拿过来后,熟练地开瓶、倒酒,递给他,“管家让我帮她准备些东西,我先下楼了。”
她溜得很快,管家在吩咐佣人搞卫生,压根就没找她。
她走向庭院,晚风清凉,夜空很黑,她坐在花架下的秋千上,半边身子轻倚吊绳,轻轻晃动着,思绪也渐渐飘远。
二楼,沈晏风站在围栏边的阴暗处,看着楼下在秋千上的人。
人事部告诉他,关弥主动撤回了离职报告。
太自觉了。
能继续这样下去么。
这时,一个还算清醒的朋友发现了他,好奇地凑过来:“晏风,一个人躲这儿看什么呢?不过来喝两杯。”
沈晏风转过身,端起旁边的酒杯抿了一口,唇角牵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看月亮。”
“月亮?哪儿有月亮?”朋友眯着眼看向漆黑的夜空,“乌漆嘛黑的,什么也没有啊。”
“没看见就好。”沈晏风低声说,视线再次投向楼下。
没人能看见,才是最好。
这局快到十点半才散。
关弥没喝酒,本可以开车,但沈晏风还是叫司机开了另一台车过来,说先送她回去。
她观察着他,见他眼尾泛着薄红,知道他还是喝了不少。
一上车,她便轻声问:“需要醒酒药吗?”
后座的男人半阖着眼,声音低沉:“不至于。”
车子直接开进了小区里。
在关弥推开车门下去前,沈晏风开口说:“后备箱有你的东西。”
“我的?”关弥疑惑,怎么会有她的东西呢,这车她可从没有开过。
司机已经下车打开了后备箱。
关弥走过去,看见里面很空,只孤零零地放着一个明黄色、还很眼熟的袋子。
沈晏风也下来了,站在她身旁,不疾不徐地开口:“乔阿姨让我带给你。”
关弥听见这句话,整个人先是一懵,而后马上就认出这是她家附近那家超市的购物袋,乔秋英总习惯把这些袋子收好,用来二次装东西。
她大脑空白了瞬,无数个问题猛地冲进脑海,却被震惊到几乎无法思考,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强烈的后怕。
他怎么会见到她妈妈?他什么时候去的?他为什么要去?
“里面是两盒绿豆糕。”沈晏风仿佛没看见她眼中的惊惶,径自说道,“既然我人都到江城了,顺路拜访一下得力下属的家人,有什么不妥么?”
“没,没有不妥……”关弥很勉强地说,“只是很惊讶,您怎么连我家在哪都清楚。”
“我能把闻家从水火里拉出来,”沈晏风忽然俯身靠近,声音压得低缓,气息几乎拂过她耳畔,“还愁找不到你家在哪?”
他话音刚落,一股蛮力猛地将他一推。
“离她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