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这时候,关棠发了一段录音给她,是她自己在昨天偷偷录的,当时许红婷她们让她去太阳下戳羊毛毡。
关弥停下来听了半分钟就听不下去了,这些应该给该听的人去听。
她把眼泪憋回去,快步走进校领导办公室。
值班的是学院党委的刘书记。他见关弥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后站起身,微笑着正要开口,面前的年轻女人却直接把手机屏幕怼到了他面前。
关弥点击播放。
很快,许红婷的嘲讽声、赵霞的起哄声和关棠压抑的啜泣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响了起来。
刘书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手僵在半空,越听,眉头就皱得越紧。
听完后,关弥收起手机,“刘书记,这份录音是我妹妹昨天录的,但许红婷、沈曦、赵霞她们三个对我妹妹的霸凌从开学持续至今,向辅导员和班主任反映均无果。”
刘书记一听见“许红婷”这个名字,脸上的肌肉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关弥把他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态度更为强硬,步步紧逼:“我现在不需要任何道歉和空头保证。我要求校方今晚立刻启动正式调查程序。据我所知,被她们霸凌的,并不止我妹妹一个。”
她停顿了下,继续道:“如果我今晚看不到任何实质性的行动,明天一早,这段录音和我的实名举报信会同步出现在市教育局和江城所有主流媒体的邮箱里。我想校方都知道关棠是患有SLE的,她们让她去晒太阳,和谋杀有什么区别?你们如果不作为,就是在助纣为虐!”
刘书记额角渗出细汗,立即抓起电话下达指令,最后一个电话他走到了门外去打,打了快半个小时。
关弥在里面听见他喊对方“表妹”。
她眉头皱了下,原来学校里也有许红婷的保护伞?
在他打电话的期间,她手机震动了,是沈晏风的微信消息,他白天也发了几条,电话也打了,但她那时候根本无暇顾及。
[为什么不接电话?]
[你在哪儿?]
[接电话]
[行,关弥你真行。]
[你不回北京了?]
[我来江城了,去你家找你?]
[几楼?
]
[我准备敲门了]
她看见最后一条,心头一紧,开始迅速打字:[我在外面办事情,忙了一整天了,刚才才拿手机来看。]
沈晏风:[你和谁在一起?]
关弥:[我自己。真的。]
沈晏风:[定位]
她叹了口气:[你能去酒店等我吗?我忙完就过去找你。]
沈晏风:[定位]
很快,学工处负责人和系辅导员都赶到了。
他们一进门就向关弥诚恳道歉,承诺一定会严肃处理此事。
关弥目光冷然扫向辅导员:“关棠最早向你求助过。如果你无力处理,为什么不立即上报!就放任她们继续霸凌?”
辅导员面色通红,羞愧地低下头,不敢接话。
学工处负责人连忙打圆场:“关小姐,您先别激动,校方一定会高度重视。眼下最重要的是安抚好关棠同学的情绪,带她做好身体检查。”
关弥不会对他们任何一个人有好脸色好态度,她也不想废话了,直接点开所有录音和视频让他们自己去听去看。
半小时后,一位衣着精致,气质冷傲的女人走进办公室里。
是许红婷的母亲。
她听完录音后脸上不见波澜,只冷冷瞥了关弥一眼,“事情闹大对谁都没好处,开个价吧,你想要我们怎么赔偿。”
关弥刚想说话,余光瞥见了门口突然出现的黑色身影。
屋内几人同时看了过去。
沈晏风本就憋着气,关弥发来学校的定位后只说在办公楼,他一路沉着脸问了不下五六个人,才终于找到这间办公室。
结果一看,三个男人和一中年女性坐在一侧,而关弥独自坐在另一边,姿态紧绷,像一只被围困却仍挺直脊背的孤雁。
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此刻在他眼里,这俨然就是一场不对等的围攻。
他径直走了进来,站在关弥身边,居高临下冷睨着对面四个人,“怎么回事?”
“额……”刘书记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和对方身上那股强烈的上位者气息慑得一愣,下意识地站起身,谨慎问道:“请问你是?”
关弥头有点痛,“这不重要——”
沈晏风:“关棠姐夫。”
关弥会出现在这里,无非就是关棠的事了。
刘书记看了关弥一眼,没想到她还找人过来了,而且这个男人看着就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