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客厅的小阳台上,低头往下看,沈晏风还真的在楼下。
她赶紧缩回身体,回房接了电话。
接通后,那边意外地沉默了几秒,似乎没料到她会接。
听筒里传来他轻咳一声才开口,嗓音低哑:“还没睡?”
“准备睡。”
“那别睡先,我要见你。”
一秒、两秒……五秒,“好的。”
“外边冷,多穿点再下来。”
关弥随手从衣柜里扯了件
针织外套裹在身上,就关灯下楼了。
她这栋楼前的车位似乎已经停满,沈晏风的车停在了对面楼的门口。
因此每下一层楼梯,只要一抬眼,就能看见他倚在车边的身影。
而他也始终仰着头,目光牢牢锁住楼道的方向,直至她一步步走进他的视野。
沈晏风看见那道单薄的身影朝自己慢吞吞走近时,没克制住脑海的念头,上前一把将人拽进了怀里。
两人面朝着面,身体几乎严丝合缝地紧拥在一起。
关弥越是挣扎,他就收得越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直到她终于放弃抵抗,僵硬地停驻在他怀中,他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进了车里后,关弥低头看着手里那两个被仔细包装好的柿子。
沈晏风替她拆了包装,两颗柿子都很饱满圆润,色泽橙红诱人,一看就知道是精心挑选过的好果,但她却提不起多少吃的欲望。
沈晏风侧身看着她,“院子里那棵摘的,去年有次家宴,我们在里面吃饭,你不还和家里的佣人一起拿竹竿想把柿子打下来?”
那会才九月,磨盘柿还是硬的,脱涩后倒也好吃,和苹果一样脆甜,只不过关弥那次没吃成,和他临时去德国出差了。
关弥说:“不太记得了。”
说完,见旁边人的眉眼倏地沉了下去,她低头眨了下眼,而后抬眸,脸上挂起了浅淡的笑,“这个果子马上就能吃吗?还是得再放几天。”
“不用。”沈晏风也笑了,“想吃的话,我现在给你剥。”
关弥一点也不想吃。
她摇摇头,“我回去再吃吧,在这儿吃容易弄得车上都是汁水。”
沈晏风没勉强她,转头拿起旁边那只深棕色的画筒。
“打开看看。”
又是什么……
关弥放下果子,把画筒拿到手上,迟疑地开解开系绳,轻轻抽出里面的画作。
画展开时,她感到微微惊讶,这画是去年年初她在拍卖场替沈晏风用三千八百多万拍下的,那时以为他是拿来送人的,最后没想只是放在了老宅里。
“是要我去送给哪个合作伙伴吗?”她问。
沈晏风转动了下画筒,正对着的那面,刻着几个崭新的字。
赠关弥
关弥拿着画,身体有些发僵。
半晌后,她把画小心地装回了画筒里,轻声说:“沈总,这幅画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两个柿子或是一顿饭,她虽觉得勉强,但也是能在接受范围里,倘若收下去这价高的东西,她都不知道自己成什么了。
沈晏风看了她两眼,嘴角扬起了抹笑,“江城中心小学的艺术长廊是不是还在筹建中?据说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作品坐镇。”
他看着关弥渐渐发白的脸色,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随后慵懒地靠进座椅里,一副随意聊天的样子,“这么好的作品,送给孩子们启蒙再合适不过,明儿我就让人去办捐赠手续,就以你的名义行么?”
关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她几乎能想象到,这幅画如果以她的名义出现在关达的学校,会给他带来多少麻烦和非议。
沈晏风太可怕了,温柔一下,疯一下,她完全不是这种人的对手。
如果不事事顺从他,根本就想不出他还会做出多疯狂的事来。
她收回递画筒的手,牵强一笑:“谢谢,我会买个画框裱起来的。”
压箱底去吧,就她那小庙,怎么可能挂这种东西。
明天公司有早会要开,沈晏风没再多留她,能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就够了。
哦不对,他还贪心要了个拥抱。
隔天,会议室。
沈晏风和所有的高管宣布,明年公司要参与的几个重要节假日的电影项目,会让关弥深度参与项目评估,并且她拥有一票否决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