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迷药的手帕捂上口鼻,她顺势闭上眼睛,佯装失去意识。
她感觉到自己被人用麻绳捆上手脚,搜走钱包和电话,套上麻袋,塞进了一辆破旧的面包车。
引擎发出刺耳的“刺啦”声,面包车在浓重的夜色中疾驰而去。
一路上并不平坦,车厢颠簸摇晃。
黑泽绫闭着眼睛歪在一侧,摸出一枚小刀片,缓缓将绑在身上的麻绳割开一半,同时在心里计算着面包车的行驶路线。
半小时后,车子驶入一处大楼的地下停车库。
另一伙黑西装男人迎了上来。
几句简单又娴熟的交谈过后,花臂壮汉收下一只塞满万元大钞的黑色手提箱满意离开。
黑西装们则将黑泽绫三人推上板车,运上电梯,抬进一间漆黑发潮的房间,落下门锁,将他们关在里面。
门外属于黑西装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耳畔重新归为寂静。
黑泽绫猛地睁开眼睛,扯断已被她割开一半的绳索,坐起身来。
与此同时,她身旁也传来了轻微的动静。
她偏头看去,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对上了一双紫灰色眼睛。
是那名金发青年。
他靠墙坐起,原本绑在身上的绳索被悉数解开,身上脸上有很多处擦伤,但眼神却意外的清醒。
黑泽绫心领神会:“你也是装的?”
他轻轻“嗯”了一声,像是松了口气:“我差点以为自己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了,幸好你也是在演戏。”
两人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
“我叫安室透,是一名私家侦探。”
“黑泽绫,正在经营一家万事屋!”
他们友好地握了握手,却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对方掌心的薄茧与训练痕迹——显然,眼前之人绝非普通市民。
不过侦探要直面罪犯,而万事屋则是“合法范围内,只要付钱,什么事都接”,经常要与三教九流打交道,没有几分本事根本混不下去。因此两人心照不宣,没有深究。
安室透很快注意到黑泽绫头上缠着的一圈纱布,一脸关切:“黑泽小姐,你的伤口还在渗血,没问题吗?”
黑泽绫摆手:“小伤而已,不碍事。”
他追问:“可是看起来很严重。。。。。。你是刚从医院出来吧?怎么不多留一晚?”
“住院太贵啦,又不是走不动。”她耸耸肩,其实心里明白,这位侦探先生是在旁敲侧击。
索性她在做好人好事呢,没什么需要隐瞒的,干脆摊开话题,半真半假道:“我本来是想顺路到人流量大的地方,给万事屋拉点业务,没想到正好撞上了你和那两个大块头在对峙。”
“听完你们对话,我察觉这不是单纯的绑架,而是针对混血的案子,很可能和最近频发的失踪案有关。同为混血,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理,所以跟上来了。”
听罢,安室透不由赞叹:“仅凭只言片语就能抓住关键,并果断采取行动。。。。。。真厉害啊,黑泽小姐。”
他眸中带笑,语气真挚,没有人不爱听好话,黑泽绫不由翘起嘴角。
“安室先生你也不赖,”她礼尚往来地朝安室透竖起大拇指,“特别有眼光!”
安室透失笑:“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变相夸自己?”
“当然是夸你。”她自来熟地往他身边挪了挪位置,笑嘻嘻凑近,“侦探先生你呢?是在调查混血失踪案吗?”
安室透正要开口,不想一偏头,便对上了她那双明亮的绿瞳。
她的瞳色很特别,如上好的翡翠般纯粹剔透。而她本人又是活泼机敏的性格,那双绿眸更是透出了十分的灵动,神采奕奕。
被这样一双眼睛好奇又狡黠地注视着,安室透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有点快。
他下意识错开视线。
“。。。。。。一周前,我接到一份寻人委托,调查后发现失踪者的情况和‘混血连环失踪案’一致。恰好我也是混血,便借机混入此地追查。”
——以上是他事先编好的说辞。
实际上,他的名字并不是安室透。
他本名降谷零,22岁,警校毕业后凭借优异的成绩,破格进入警察厅公安部秘密情报机构“零”组。
为期两个月的特训后,他接到首个任务:以“混血失踪案”为切入点,彻查东京的人口贩运链。
他这才化名“安室透”,假借侦探名义,展开秘密调查。
不过他确实是当了一星期的侦探,言辞间也并无纰漏,黑泽绫没有起疑。
“原来如此!”她看起来似乎对侦探游戏颇感兴趣,兴致勃勃,“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去探查一番吧!”
她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又想起一件事:“对了,我刚才听他们提到,给我们下的迷药效用还剩一个小时,等一小时后药效过了,要把我们带去1号房间‘验货’。”
安室透眸光闪了闪:“既然如此,那我们得好好利用这段时间,探个究竟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锋芒毕露,一种势均力敌的默契在他们之间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