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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esp;&esp;“江总！”杨远很少有乱了阵脚的时候，此刻声音都有些控制不住地发颤，连忙跟了上去。

&esp;&esp;他后一步赶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乔晏开车撞向江熠明，瞬间爆发的力气才堪堪将他撞开，现在还心有余悸。

&esp;&esp;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管怎么叫江熠明都像是听不到似的。

&esp;&esp;直到他一个箭步拦在江熠明身前，后者才终于抬眼看他：“你去处理。”

&esp;&esp;说罢他径自走向马路拦下出租，上车后再也没有往事故方向看一眼，掉了头就扬长而去。

&esp;&esp;杨远指尖控制不住地发麻，几次攥紧拳又缓缓松开，还是无法接受亲眼目睹的一切。

&esp;&esp;他才二十岁。

&esp;&esp;二十岁，普通人连大学都还没有毕业，人生明明才刚刚开始。

&esp;&esp;哪怕杨远向来铭记着一切公事公办，早已经收起了无意义的同情，但当他眼睁睁地看着鲜活的生命葬身火海时，还是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esp;&esp;可亲手将他豢养了两年的江熠明，没有任何反应。

&esp;&esp;不，那双凌厉的眼里分明只有厌恶。

&esp;&esp;夜晚空无一人的别墅像是隐没在黑暗中的巨兽，远处路灯和惨白的月光勉强照亮书房的一隅。

&esp;&esp;男人狠狠一掀，书架上摆得整整齐齐的书瞬间滑落在地，力气大得几乎就快要将薄薄的书脊撕碎。

&esp;&esp;那张皱皱巴巴地纸飘下来，被捡起，转而撕得粉碎。

&esp;&esp;惨白的纸片随着他的动作散落一地，像是某种传统中式葬礼才会出现的画面猛然刺进双眼，下一秒，男人陡然跪地，一片一片捡起来。

&esp;&esp;被打碎的瓷杯还在地上，没有人敢来收拾，碎片在右手的伤疤上划出一道血线，他却浑然不觉，近乎疯狂地在地上摸索。

&esp;&esp;纸片被鲜血染红，扔在地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esp;&esp;“江总，”杨远极力克制的声音响起，“身份已经确认了，是乔晏。”

&esp;&esp;江熠明的语气平淡如水，“知道了，处理好再告诉我。”

&esp;&esp;漆黑一片的书房里，血腥味愈发浓重，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他掌心被染红的那小片纸，上面恰好写着日期。

&esp;&esp;10月15日。

&esp;&esp;江熠明定定地看了两秒，忽然想起了这是什么日子。

&esp;&esp;是他把乔晏关进地下室，任凭他如何服软也充耳不闻地命人封掉天井的那一天。

&esp;&esp;原来从那天起，乔晏就想离开了。

&esp;&esp;江熠明将手中散乱的纸片放到书桌上，慢慢走下楼梯。

&esp;&esp;很多他自以为从不在乎的记忆，却格外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

&esp;&esp;比如在他大发慈悲将乔晏放出来后，林合曾对他说过：“小少爷最近不太喜欢走楼梯了。”

&esp;&esp;他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室里，早已遍布伤痕的掌心传来钝痛。

&esp;&esp;在一片黑暗中，他想起乔晏被自己按在冰凉地板上的样子，体型差和身高差让乔晏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esp;&esp;无视乔晏青紫的膝盖，无视那双眼里的恐惧，不断收紧手中的力气，终于拉断了弦。

&esp;&esp;江熠明点燃一支烟，跳跃的火光照亮宛如面具般不近人情的面庞，他眯了眯眼，扫视一圈。

&esp;&esp;没有窗的房间显得格外狭小逼仄，娇生惯养的小玫瑰，是因为这个才受不了的吗？

&esp;&esp;真是可笑又荒谬。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江熠明依旧坐在地下室的床上，绝对的黑暗并不会让他感到半分恐惧，不仅如此，他还侧身伸手探向乔晏躺过的地方，就仿佛他依旧躺在那里，任君采撷。

&esp;&esp;江熠明笑了。

&esp;&esp;手上的伤口反复愈合又崩开，已经变得又红又肿，可他却浑然不觉，啪地一声拍开乔晏卧室的灯，仿佛痛觉神经已经失灵。

&esp;&esp;拉开衣柜，淡淡的花果混杂着木质香扑面而来，和江熠明衣帽间的味道别无二致。

&esp;&esp;扣住衣柜门的指尖用力到泛白，留在深处的记忆慢慢复苏。

&esp;&esp;“洗护用品会有人准备的，你的东西可以扔了。”

&esp;&esp;“衣服也扔掉。”

&esp;&esp;“这味道我不喜欢，扔了吧。”

&esp;&esp;“扔了吧。”

&esp;&esp;——这是他们结婚之初，江熠明最常说的话，一切属于乔晏的东西都被毫不留情地丢掉，取而代之的是江熠明的喜好。

&esp;&esp;当时乔晏是什么反应，江熠明已经不记得了，或者说他他根本不在乎。

&esp;&esp;很快乔晏就变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一个完美却又总能激发他占有欲的情人。

&esp;&esp;他将整个房间翻了底朝天，每一个角落和抽屉都没有放过，但除了那盆早已破败的花，乔晏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早已准备好随时抽身。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