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笑够了兰渊以后,杜循凝视着自己手里的茶杯。
很久过后,杜循猛地举起杯抿了一口茶水,接着,她丢下杯子,有些失神地坐在那里。
四月。日子继续地过着,春天亦是到了。
后来有一天,兰渊说她要负责护送一把剑,还说等送完了剑,她就回来送杜循,把她送到陈白安师父那里。
在送剑前的一天,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兰渊又被人给灌了酒,回来后睡在床上,手腕上的白鹤图样都浮现了出来。
杜循正守着兰渊,就看见忽然有个脸生的丫头来院子里,还端着碗药,说门主对兰渊今天喝酒的事很生气,但还是心疼她,让她赶快把药喝了。
杜循扭过头,看着那碗里褐色的药汁,满脑子里都是那天晚上,师兄讲给她的话。
剧毒。累积。毁灭。
她手一抖,碗直接摔了下去,碎掉。
那丫头见了,就说还要再端一碗过来,不容拒绝地离开。
为什么今天林萧非得要兰渊把药喝了?
杜循紧张地想着,接着,她起身出去,去了家里放酒的地方。
那丫头再次端着药进来后,发现杜循已经不见了。另外,兰渊床上的帷幔被放了下来,里面躺着的那个人的样子模模糊糊的。
丫头看了看那人垂在外面的右手臂,以及手腕内侧浮现出的白鹤图样,吸了口气,柔声道:
“兰渊大人,不如……让奴婢我喂您喝吧?”
“不必,”床上的人声音很沙哑,听上去真是喝得嗓子快要喝坏,“我还能动……”
哼,醉酒的人都觉得自己没醉。
丫头正这么想着,那床上的人忽然伸手,用力夺过她的碗。还不等她说什么做什么,那人就把药全部喝了下去,速度极快。
……也罢,只要她全部喝完了就好。
丫头收拾好东西,临走前深深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快步离开。
等那丫头走了,床上的人就掀开帘子,想把酒吐出来,不过还是没有吐出太多。
杜循擦了擦嘴角,回身看被她塞到床的内侧的兰渊,接着整个人脱了力,躺了下去。
她躺平在那里,举起手腕,端详着那白鹤图样。
这东西像是长在皮肤上一般,青绿色的纹理清晰可见。杜循看了会儿自己的,随即拉起兰渊的右手,将两人的白鹤图样并在一起看。
真的是一模一样。
杜循有些想笑,也有些想哭。为什么这世上有些人,会如此地相似呢?
她垂下手,终是睡了过去。
这是她第一次,和兰渊睡在一起。
兰渊醒来的时候,看见杜循正忙着给她再备些什么东西喝,而兰渊记得自己好像已经喝过了门主给她的药,没有喝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