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洲看了复查结果,告知她心衰已经大概控制,差不多明后天就可以办理出院。
“能控制好就值得开心,别的不要多想,心衰病人要打持久战,这个心理准备要做好。”
家属长叹口气,感激地看向黎洲:“谢谢黎医生。”
黎洲淡声回:“不用谢。”
有时候一句安慰的话就能让深陷痛苦中的家属好受很多,内科大多是慢性病,病情反复,无法根治,在这里和病人或者家属交流需要带有更多的人文关怀,这也是身为医生的一门必修课。
对于这些病人,和他们交流,黎洲多能换位思考,他话不多,却让人听得心里舒服。
时盈就在这待了不到十分钟,来回已经被三四个人打断,有家属也有护士,这大概是黎洲的性格所致,再多事被打扰他也有条不紊,情绪没有丝毫波动。
时盈拿过出院记录,指了指外面:“黎医生,我先走了呀。”
她一说话,黎洲抬头,眉心微皱,一句“黎医生”听得他不太习惯,见她弯眼睛笑起来,黎洲跟着笑了下。
“等我下班,一起吃饭。”
时盈走到门口,突然听见一句,再回头,黎洲已经在跟身边的研究生交代事情。
他一上午忙得几乎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时盈去办理结账,又拿药回来,叫车送爷爷奶奶回家,好几次路过办公室,他都在忙。
曾经时盈问过黎洲后来有没有喜欢学医,他毕竟不是自己主动要学这个专业,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会不会开心呢?
黎洲当时怎么回答?
时盈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正趴在他身上,双手扒着他肩膀,一双眼睛圆溜溜盯着他看。
他说习惯了,他长这么大,就没有哪件事是他喜欢才做的。
这话里的无奈,时盈当时似懂非懂。
事实上黎洲做任何事都能做好,他学医能成为一名好医生,同样如果他学物理,或许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学者,他不过是投入了一百分的认真去对待每一件事。
时盈深刻感知到,从小到大,黎洲一直是她的榜样。
以前是,现在也是。
刚过十二点,时盈在办公室门口等黎洲,两个年轻女孩子偷偷摸摸往里面看,指了指墙上的照片,又指了指里面的黎洲,兴奋不已。
“就是他就是他。”两人互相抓着对方,说着悄悄话也压不住的惊讶,“本人比照片还帅。”
两人互相推搡着让对方去要联系方式,穿黑色上衣的女孩子没拗过,被推到黎洲面前。
她理了理头发,羞涩喊:“黎医生。”
黎洲抬头:“什么事?”
“我是七床家属,我爸让我来问一下,他一个月后再来做手术的话是不是可以直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