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奉上酒,一副无害模样。
胡海莲拉了她举起的袖角,拉扯上前,直至酒杯端至嘴边。
阮久久侧眼瞧向占了位置的兰烟,胡海莲甚懂其意,推开怀中女子便要相拥阮久久。
心中一阵恶寒,阮久久朝兰烟使了个眼色,“嗳,姐姐怎么回事,撞坏了给胡公公的酒。”
银杯空了,清酒攀附上薄衫,酒味弥散在雅阁内。
兰烟衣衫半湿,低头跪下认错:“是奴婢坏了公公雅兴,这就下去换身衣服来。”说罢,便急急往外退。
胡海莲未作阻拦,只拉过阮久久道:“你这丫头,刚出阁难不成还是个雏儿么?桑娘那懒家伙,竟不与杂家言还有这样的妙人儿。”
阮久久腼腆笑笑,又去端酒,而后忽的换了表情抽出一把断刃:“是啊,专程除你的!”
凌厉的掌风带着利刃袭向胡海莲,胡海莲也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宫里走出的家伙,身手不好,对危机的意识却极准。
他向外急喊:“两个蠢货!”
却听不见破门而进,反而是嘈杂的呼救自外传内。
阮久久刺了个空,恶狠狠的盯着摔倒在地的胡海莲,“狗贼,你就是霖朝老贼胡海莲吧!”
“你你干什么!这里可是霖朝境内!”
在宫里的个个都是人精,胡海莲怎么可能听不出面前女子话里的含义。
哪个本朝人会在名字前面带个霖朝。
胡海莲余光瞟着左右,手向前伸着往下按:“姑娘,瞧你也是霖朝人士,何至于此!杂家不大不小也是个京官,有什么想要的,功名利禄大可以说!你瞧!这儿可是一袋银子!”
他避开此刻己为鱼肉的处境劝诫,若是个平常毛贼,说不定就就因着眼前的利益从了。
阮久久瞧他一眼,夺过银袋子,喜笑颜开:“既然胡公公如此大气,那便拿下了。”
胡海莲以为他答应了,松一口气,脸上没那么紧张。
但外面的打斗声愈来愈近,他也不禁竖了汗毛。
余光扫到立在原地的阮久久,心一横,开门就跑。
桑明楼大堂,胡须大汉四处打砸,姑娘们瑟瑟发抖蹲在角落抱头,那群大汉似乎在寻着什么,胡海莲看见自己的手下躺倒在楼梯口,吐着鲜血,战战兢兢的越过他们,脱下自己一身蓝底蟒袍,只着一身内里素衣,暗自打量着一楼种种。
胤都位北,春夏之交的夜里亦是寒凉,他冷的打了个哆嗦。
阮久久一根指头挑着门,透过压缝的门扉看着他一举一动。
见鱼儿已上钩,伸出手打了个手势。
桑明楼一楼聚集的长刀大汉个个都是络腮胡,远远瞧着跟那朔与的大汉并无二般。
负责下方统领的人见手势,将老鸨妓人及一方宾客一一赶了出去,而胡海莲也有了逃跑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