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软的笑容都快印到沈烟亭脸上了:“师尊真好!”
可能是有的念头一旦产生就很?难彻底消失,沈烟亭越发觉得薄雪浓像小兽了,情绪变换都很?像,难过喜悦都要?摆在脸上,还要?摆给她看,因怕她看不见,还会刻意往前凑一凑。
薄雪浓以前不会这样的。
最近发现她有心?拉近师徒关系以后,靠近她的动作是越来越熟练了。
这点也很?像小兽,感受到一点示好就会回应十倍,招招手就会黏上来。
她果然是将薄雪浓养歪了,还歪到了一个她想象不到的方向。
沈烟亭连叹气声都发不出,只好往后退开?一点,避开?了小兽忽然咬上她一口的可能。
沈烟亭到底不是真正的兽修,她能上兽修排行还是因为从御兽宗少?宗主手里打赌赢到了一只特别厉害的御兽,那只兽被赢回去后,她就再?也没有上过兽修排行,她从前养过的兽都是些温顺的小兽,它们不会咬人,只是她记得那位少?宗主的御兽不止会咬人,还会突然将人扑倒,用尖牙磨蹭主人的,宗门大比时,她师妹龚问雁还跟她感慨那位少?宗主真是皮糙肉厚,养了那么多凶兽都没把她咬死。
薄雪浓身上有凶兽血脉,要?真是化?成兽,估计和那位少?宗主养得兽更像。
不能再?想下去了!
沈烟亭不得不提醒起自己?,薄雪浓是人,只会是人。
沈烟亭指了指角落里的光团,又指了指门外的桂念琴:“收起来吧。”
薄雪浓乖乖收起了灵光,灵光消失的瞬间,那根被沈烟亭熄灭的蜡烛在薄雪浓手中?重新燃了起来,递给了沈烟亭。
沈烟亭感觉有点怪异,薄雪浓像是看懂了她的心?思一样,主动说?:“师尊应该是喜欢光的。”
沈烟亭本来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感受着烛火印在皮肤落下的温度,借着烛光看清嫁衣上的绣纹又一下明?白?了过来薄雪浓在说?什么,昨夜桂念琴没有送来这根蜡烛前,房内唯一能照明?的只有薄雪浓修炼冒出的灵光,她当时揣着复杂的心?绪靠近了薄雪浓,薄雪浓可能以为她在靠近她身上的光。
这大概就是她刚刚吹灭蜡烛,薄雪浓就在房中?每个角落都点上灵光的原因。
因为觉得她喜欢,所以一定要?给她。
此时此刻沈烟亭才彻底信了薄雪浓那声想做她喜欢的人是完全发自肺腑的,她不需要?自由,甚至不需要?生命,只想永远跟着她……这样肯定不好,可当一颗炙热又只装了她的心?摆在跟前时,沈烟亭也会有些恍惚。
薄雪浓是这样敬重她,热爱她,可她呢?
杀她同?宗,束缚她还养歪了她。
沈烟亭想做些什么来弥补薄雪浓,减轻压在心?口的愧疚。
如果……如果薄雪浓始终学不会爱惜自己?的生命,那么就让她来替薄雪浓珍惜吧。
以前沈烟亭只是想让薄雪浓通过考验活下去,现在沈烟亭忍不住思考如果考验无法通过,那薄雪浓要?怎样才能活?
沈烟亭不是要?违背跟莫听姝她们之间的约定,她只是觉得她好像可以管住薄雪浓,或许只要?她活着薄雪浓就不会被血脉操控成为嗜血吃人的怪物。
或许。
“师尊。”薄雪浓举着红盖头在沈烟亭眼前晃了晃,叫醒了沉思的沈烟亭:“师尊,我们该走了。”
“好。”沈烟亭一边应好,视线一边从薄雪浓腕间玉镯扫过,那里面有薄雪浓刚刚收进去的本命剑:“浓儿,等着我们从天肴宗回来,把你的剑给我看看。”
剑修最宝贝莫过于本命剑,本命剑就是剑修的命。
这也是沈烟亭在御宁宗就觉得悬墨剑有问题,还迟迟没有问薄雪浓讨要?的原因。
没有谁会把命放到别人手里的,但她觉得薄雪浓会愿意给她。
薄雪浓的反应跟她猜得差不多,很?爽快地就点了头:“好。”
薄雪浓应下后,替沈烟亭盖上了盖头。
红盖头遮住了沈烟亭的视线,稍稍运转点灵力视线就能透过红布看到薄雪浓正将那条红布塞进衣裳里,想要?将它藏起来。
薄雪浓居然还不解开?那条红布,总不能是想留着方便她随时牵。
沈烟亭眉头跳了跳,还没等她出声劝薄雪浓解开?那长?条红布,薄雪浓已经拿起了另外一块红盖头。
薄雪浓看着心?情很?好,她抛起来那块红盖头,自己?站在了盖头下,等着红盖头遮住头。
可是她太用力了些,红盖头被抛得很?高,落得也就慢了。
薄雪浓仰起望着红盖头缓慢落下的速度,嫌弃地撇了撇嘴。
沈烟亭轻轻捻动指尖,一缕灵光朝着红盖头飘去,很?快就带着红盖头落到了薄雪浓脑袋上,沈烟亭扶着桌沿坐了下去,在木头人到来前,最后跟薄雪浓说?了句:“浓儿,你对于我来说?也很?重要?。”
“师尊!”薄雪浓藏在红盖头下的脸都笑变了形,呼吸变得急促而又兴奋:“多谢师尊!”
红盖头遮住了沈烟亭眸底一闪而过的宠溺和温柔,薄雪浓从巨大的惊喜中?挣脱出来,想到要?去看时,沈烟亭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清冷,寡淡。
沈烟亭不知自己?错过了什么,她眼中?的沈烟亭本该是这样的。
沈烟亭那声她很?重要?已经足够薄雪浓高兴许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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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各自穿好嫁衣后,木头人来得很?快,薄雪浓不敢再?动用灵力肆意窥探外面的世?界,她只能感受到木头人用一根绳子先?是缠住了她,然后是沈烟亭,最后是那个柳怀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