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阁楼的窗子被破了一道。
他抬起另一只手,扶住齐且柔的下颌。
齐且柔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想法,当即道:“你不能……杀我。”
九十四仍旧用双手捧住他的脑袋,准备把他的脖子扭下来。
“你放了我!”齐且柔把手中匕首扔下,“我回去……回去给你拿古卷残石,帮你解开诅咒!”
九十四忽然喘了口气。
他撑不住了。
一点也撑不住了。
齐且柔用的药太猛太烈,绝非普通人能承受的。
九十四撑到现在,到极限了。
连齐且柔说的最后的话他都听不清。
他一掌将齐且柔推入石室,翻身上了那罗迦的背。
身后立时传来无数利箭穿梭的声音。
那罗迦跳出来时破开的那道窗户。
深秋的寒风迎面刮在九十四的脸上,在他耳边呼啸。
连带着他一头卷曲的长发也如旌旗般在风中飘荡。
九十四浑身滚烫,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发疯似的叫嚣。
阮玉山。
要去找阮玉山。
药效
九十四想找阮玉山,没有别的目的。
他找阮玉山,就只是想看阮玉山。
好像只要见到阮玉山一眼,所有危机都能尘埃落定,即便自己眼下安危未知,只要阮玉山守在旁边,都无甚可惧了。
他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九十四驰骋在那罗迦的背上,呼啸的风声里他用仅存的一点意识给了自己一个答案:一定是迷药的作用。
他曾见过被喂了药的自己的族人,他们在药物的作用下癫狂地沉沦,分明是因驯监的强迫而被迫繁衍,却由于药物显得理智全无,成为了只会服从欲望和本能的动物。
那罗迦像一道迅猛的疾风,在最短的时间里避开了整个燕辞洲遍布的人流,从来时的荒僻小道一径奔回易宅后山,再从暗道将九十四送回了四方清正。
这时的阮玉山刚听完云岫的禀报,本拟着先等一个时辰,如若日落还不见九十四归家,便出去寻人。
他的骨珠感知到九十四在自己西南方向的某个位置,并且性命无虞,原打算就当作九十四故意甩开了自己的人到别处散心,可到底还是坐不住。
毕竟根据探子的消息,宅子外头至少还有一波人盯着九十四。
燕辞洲可比目连村大得多,阮玉山在目连村感知到九十四的方位,基本可以毫不费力地把人揪出来,可是到了燕辞洲,方位也只是一个方位,即便是刺青血契,也无法指引他准确的找到九十四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