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靠得太近,她鼻腔里满满都是他浓烈逼人的味道,胸腔某一处倏地失序跳动。
车里分明冷气十足,在他解开安全带起身时,她却出了满头汗。
“喜欢在车里睡?”
“不是。”
她从浑浑噩噩中回神,直起背脊。
“那还不下车?”
他拿起打火机,点燃一直咬在嘴里的烟。
“哦,好。”
她匆忙离开这一方差点令人窒息的空间。
尾厢已经自动打开,她拎起皮箱往电梯走,一步也不敢回头。
电梯门打开又合上。
幽暗的停车场,半降的车窗里,缭绕的烟雾吞噬了男人的面容,愈的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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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葇来过别墅数次,但没留宿过。
她去过周之彦的房间,所以电梯从负一楼直接到三楼。
她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感应灯将整个层楼点亮。
回到房里,她整个人贴着门板,双手按在胸口的位置。
闭上眼,她仿佛可以听见自己一下比一下快的心跳声。
她双手死死地压着胸口,拼了命地要忽略那陌生却又惊心动魄的感觉。
是夜,她躺在陌生的床上失眠一整晚。
天微微亮起,她起身去洗漱。
镜中的人,脸色很差,眼底还带着微微的红。
这张脸,明明看了二十多年,如今怎么这么陌生?
她开了满池的冷水,将脸埋进去,水中憋气令她胸腔越来越闷,像是要将她拉进无边无际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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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楼上下来,她很害怕碰到周暮云,忽然之间,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令她不由得将双手压在胸口的位置,像是要压住那见不得光的越界的灼热。
“小葇,怎么起来这么早?”
她满心满眼都在压抑自己的情绪,没注意到大包小包进来的冯阿姨。
她惊讶不已地望着满面笑容的阿姨:“你怎么过来了?”
“周书记说你会在这边住一段时间,让我过来。”冯阿姨抬起一只手:“我在外面买的早餐,过来吃了再去上班。”
简葇没想到他又安排冯阿姨过来,她并不需要别人照顾,但她也知道冯阿姨只是听令行事。
“麻烦你了,冯阿姨,谢谢。”简葇接过她手中的早餐。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买了小笼包、烧麦还有豆浆。”
“他的呢?”
她问的是,周暮云的。
“周书记又不住在这边。”
简葇一怔。
昨晚他送她过来,已经半夜三更。
这是他家,他住下来合情合理。
可阿姨说,他不住在这边。
所以,送她过来后他就走了。
冯阿姨絮絮叨叨地说着她都买了什么菜,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简葇心不在焉地回了几句后,说赶时间上班,提着早餐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