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她匆匆下楼。
提着医药箱上来时,他房门开着。
她问了声,我进来了?没得到回应。
房间里的遮光窗帘是紧闭着的,屋里亮着暖黄光线,带着温情暖意。
他裹着浴袍一动不动地躺在沙里,眼睛是合着的,浴袍因他放松的姿势领口微微敞开,紧实的胸肌隐隐袒露。
他其实睡着了,没睡熟而已,窸窣的脚步声响起时,他微微张开眼,抬了抬受伤的右手。
“简单包一下就行了。”
说完,又闭上眼。
弄湿的纱布已经被他扯掉扔了,露出小臂上那片被硬物砸到的伤口。
虽然没再流血,但未结痂的伤口看起来还是触目惊心。
“你吃药了吗?”
“什么药?”
“消炎药。”
他‘嗯’了声,便不再说话。
她小心翼翼地将消毒水涂上去时,明显地感觉到他身体一阵紧绷。
“我弄疼你了?”
“我有这么脆弱吗?”
话虽如此,她手上的动作却更轻了。
替他重新包好伤口后,简葇现他又睡着了。
睡得很沉,呼吸均匀。
忙了那么久,身体疲惫是其次,精神上的紧绷才是最累人的。
隧道工程项目是周暮云一手推上来的,现在出了这么大的安全事故,导致严重人员伤亡,虽然事故原因还未查明,但责任他是一定要担的。
简葇不知道后续情况会怎么样,但他的压力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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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楼上下来,冯阿姨刚好做好饭菜,问简葇,他要不要喝汤?
“他睡着了。十点还要起来回去开会,等会儿我再问他。”
“周书记的伤怎么样了?手指头有没有受伤?”
“手指头?”
简葇摇了摇头,说没有。
“没有就好,要不然他那些贴身衣物又要丢几天不洗。”冯阿姨摇头叹气。
他注重个人隐私,贴身内裤都是他自己手洗的,从来不让别人碰。
上次他下乡回来,一只大拇指受伤不方便洗也不让阿姨碰。洗衣盆里堆了好几条,后来他工作忙竟然直接丢垃圾桶了。
简葇听完只觉得尴尬,不知如何回话便催促冯阿姨下班。
阿姨走后,她回复钟家芝,将他的情况说明。
“我现在在机场,最近公司太忙实在顾不上他那边。简葇,你有时间就照顾照顾他。记得上次我跟你说过的话,多留意一下他的交际情况啊。”
她最后一句话,像是给了她一记又响又亮的耳光,明明很疼,可她却哭不出来。
钟家芝交待完就挂机了,简葇呆坐了好一会儿才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