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小媳妇儿在一起,他不一直都这样吗?”
二姐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
以前他是藏着心事,现在不藏了。
老幺跟母亲说过,是他主动主导他与简葇那一段关系的。
开始她也不愿意相信,现在心服口服。
瞧他脸上那带着宠溺的痞气,哪个女人看一眼不落入他陷阱里?没有他明里暗里的主动与撩拨,以简葇的软性子敢主动去攀他这高枝?
“爷爷奶奶到底喜欢他媳妇儿什么?”
大姐至今不明白。
若非有这二位祖宗撑腰,老幺想要获得父母同意娶她比登天还难。
“大概是,傻人有傻福。”
二姐扬了扬唇。
“老幺呢?喜欢他什么?”
“你问他啊。”
“我才懒得理他们的事。”
大姐将脸转过一旁。
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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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结束后,大家陆陆续续与长辈告辞离开别院。
周暮云带着简葇留在最后,说有事情要请教爷爷。
爷孙俩去了书房后,简葇与大伯母及几位女眷在客厅陪奶奶说话。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爷爷拄着拐杖出来,没见到周暮云跟随其后。
爷爷说,他还在忙,不用理他。
又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人出来,两位老人家也到了休息时间。
大伯母陪同二人回房,周暮云的一位堂姐带简葇去书房找人。
一楼书房门半开,暖黄的光从门缝倾斜地洒到走廊地毯上。
堂姐让简葇自己进去找人,她不说打扰他们便走了。
她敲门而入时,周暮云立在书桌前,手握着毛笔,微微俯身在宣纸上肆意挥洒,淡淡墨香扑面而来。
周暮云的钢笔字写得极好,潇洒有力,简葇在文件上见过太多。
但他的毛笔字,她没见过。
落下最后一笔后,他抬头看她,问她会写毛笔字吗?
她摇头,说不会,缓步走到桌前。
摊开的宣纸上,“婚书”两个大字率先映入眼帘。
奉日月为盟,昭天地之鉴。
吾妻简葇,余生不沾风霜。
简葇对书法没有太深研究,不知道他用的什么字体,但那样刚劲有力的字,写出来的却是缠绵无比的词。
她鼻子蓦然一酸,眼眶微微胀,视线忽然有些模糊。
“爷爷说,无书不成婚。”
他让她到他身前来。
“我教你。”
周爷爷本就是读书人,自小习书法,草书,行书,隶书都有涉猎,但还属草书写得最好。
简葇在镇上的住处见过老爷子的笔墨,书法硬朗又精妙,她一个外行人都看得出来书写功力很深。
周暮云小时候与爷爷奶奶住得最久,不免也被要求练习书法。
但他没耐性,通常写到一半就跑出去玩,玩够了回家又会哄人,二老也舍不得打骂,便只能由着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