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的一声,盛清回过神,摇摇头说,“没有。”
傅南屹没说话,漆黑如墨的眼望着他,像是要把面前人撕开一道口子,然後再一层一层剥开,直到猎物露出血淋淋没有僞装的血肉,他才会稍微满意。
大概是认为刚才的回答太生硬,盛清迟来的补充一句,“你是顾客,是上帝,我怎麽可能会不高兴为你服务呢。”
这话听起来没什麽毛病,可传进傅南屹耳里,是那麽的刺耳,是那麽的阴阳怪气。
“是吗?”他没什麽表情,修长有力的手指轻敲桌面,随即擡眸轻笑,“可我在你眼里看到了不甘。”
盛清一愣,这麽准的吗?
他确实是不甘,认为这一切都不公平。
“怎麽会。”他表里不一道,“能得到这份工作,我心里可高兴了。”
傅南屹没拆穿他,深深看他一眼,然後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直到背影彻底消失不见,盛清才猛地一松气。
晚上十点,西餐厅停止营业,盛清换完衣服,靠在换衣间的柜角哐哐灌了一整杯的水。
短暂休息了几分钟,盛清背上书包,出去找夏璃。
不远处,夏璃双手接过经理递来的百元大钞,笑容清甜,露出整齐的小白牙,“谢谢经理。”
身穿制服的中年男人一摆手,向她走近一步,“这是你们应得的。”
夏璃不知道说了什麽,经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手也擡起放在了女孩的肩上,拍了拍。
“夏璃!”盛清喊了声,朝她那走。
听到声音,两人同时朝他看去。
“我们该走了。”盛清眼神落到经理的手上,带有攻击性,“再晚,赶不上公交了。”
经理一顿,收回自己的手,笑了两声,“是不早了,你们快回去吧。”
“我们先走了。”盛清说完,拉着夏璃的手腕出了店门。
“阿清,你怎麽了?”
少女嗓音唤醒了少年,盛清松开手,眉头微皱,跟个老父亲一样,教导道,“夏璃,别人对你动手动脚,你要反抗知道吗?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能逆来顺受!”
夏璃懵懵的,好半天才明白盛清的话是什麽意思,“阿清,经理没对我做什麽,他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而已。”
什麽叫只是?!
盛清气不打一处来,说,“夏璃,女孩的肩也不能让男人随便碰!”
夏璃眨眨眼,一脸懵懂,“为什麽?”
望着女孩清清亮亮,不掺任何杂质的眼眸,盛清半晌憋出一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要对所有男人抱有最大的恶意,知道吗!”
夏璃抿唇,轻声问,“也包括你吗?”
盛清没有丝毫犹豫,“包括!”
“我知道了。”夏璃点点头,随後举起左手,眼眸弯弯,“阿清,我们今晚赚了两百块哦。”
两百块,够她一个月的饭钱了。
“阿清,这是你的一百。”夏璃拉过他的手,将一张崭新的红色毛爷爷放在他掌心,“经理刚才说,我们表现很好,可以一直做下去。阿清,我们以後不用再每天捡瓶子卖了。”
盛清手掌慢慢收拢,攥着那张人民币,露出今晚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嗯。”
“那为了庆祝,我请你吃火腿炒饭吧!”夏璃笑着说,“再加一个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