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年轻时闯荡劲强,每个地方都想插一脚。”傅南屹漫不经心道。
盛清竖个大拇指,半天吐出俩字,“牛逼。”
傅南屹笑笑,敛眸看表,“还有十五分钟开考,走吧。”
盛清跟上去,小声问,“学校闹鬼吗?”
傅南屹步子慢下来,想想说,“闹吧,之前来这集训,半夜总能听到敲门声。”
“敲门声啊。”盛清心脏猛地一缩,小脸惨白惨白的。但耐不住好奇,又颤着声问,“那你…开门没?”
傅南屹侧眸扫他一眼,散漫道,“你猜?”
盛清哪敢猜,喉咙发紧,手心沁出一层薄汗。蓦地,他问,“傅南屹,你是唯物主义者吗?”
傅南屹停下,饶有兴致地看他,“不算。”
不算?盛清眉头一皱,“什麽叫不算?”
傅南屹漫不经心地掀了掀眼皮,眸色沉沉,“我一半一半。”
“一半一半?”盛清瞅他,“你精神分裂啊?”
傅南屹:“……”
两人不在同一个考场,分别时,盛清说,“你写完提前交卷,记得等等我。”
傅南屹答应了。
考试时长总共三小时。卷子发下来,盛清总体扫了眼,不简单,有点难度,计算量还不是一般的大。
光填空题,就耗了盛清将近一小时。解答题写完,离考试结束只剩下五分钟,盛清松口气,庆幸自己写完了。
不过,其他人就没那麽好运。铃声打响,台上女人下来收卷,收到盛清後桌的男生时,两人绊了几句。
男生笔飞快:“老师,你先收後面的,我马上就算完了。”
女人:“时间到了,不能再写,快点把卷子给我。”
说罢,女人要抽他卷子,男生按着不给,急得快要哭出来,“等一下,答案马上算出来了,老师,你等等我!”
女人拍桌,厉声道,“你这样对其他同学不公平,我再给你最後一次机会,不给我,我取消你的成绩!”
闻言,教室几十双眼睛落到两人身上,议论纷纷。
“你给不给?”女人伸手。
男生抹把额头的汗,心不甘情不愿地给了。女人哼了声,继续收卷。
盛清低头收拾书包。忽然,身後传来极力压抑的抽泣声,断断续续的,像是有人把脸埋进了臂弯。
他手上动作顿了顿,没回头,垂下眼在口袋摸索了一会,掏出一包纸,轻轻放在了後桌上。没说话,也没看对方表情,背上包出了教室。
走廊上,傅南屹懒洋洋地靠在栏杆上,修长的手指随意滑动手机屏幕。阳光出来了,斜斜照在他身上,勾勒出一抹慵懒的剪影。
“你提前交卷了?”盛清朝他走近。
直到白色球鞋停在他面前,傅南屹才慢悠悠擡眼,手机屏幕里的光映在他漆黑的眸子里,像落了几点碎星,“嗯,写完就交了。”
盛清站在逆光里,轮廓被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连发丝都透着阳光的味道。
“傅南屹,你觉得卷子难吗?”
傅南屹眯了眯眼。今天不是阴天吗?为什麽会有太阳,为什麽太阳会这麽亮?
“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