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观衆席早已骚动成一片,几个高二学长掰着手指头算:“这LED巨幕少说二十万,全息投影设备租一天就得五万起,还有这些特效…”
“何止”戴眼镜的学委推了推镜框,“光那套德国进口的音响系统就值一辆宝马。听说今年校庆预算破百万了。”
盛清轻挑眉,他早有所耳闻。每逢三周年大庆,学校就会给那些“混出名堂”的校友广发英雄帖。从上市公司CEO到科研院士,从知名艺术家到政界新星,邀请函名单能摞成厚厚一本。
“混出名堂”的校友每次都会不吝啬的捐上个好看的数字。
“看到嘉宾席第二排那个穿灰西装的了没?”陈晓雨凑过去说,“08届的,现在掌管三家上市公司,这次捐了三十万。”
舞台炫目的灯光映在盛清侧脸,他转头对上陈晓雨的视线:“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陈晓雨唇角微扬,从手机调出一份名单:“学生会刚拿到的捐款明细。”屏幕上密密麻麻列着姓名和金额,最末尾的统计数字赫然写着:1,587,600元。
“啧。”盛清摇头,“难怪校长今天笑得像朵向日葵。”他目光扫过嘉宾席,西装革履的校友们正对着舞台指指点点,脸上写满怀念与骄傲。
突然一声巨响,舞台中央喷出十米高的冷焰火,金色火花如雨般洒落。盛清仰头望着这烧钱的盛景,忽然理解了什麽叫“桃李满天下”——这些光鲜亮丽的校友,就是学校最好的活招牌,也是这场奢华盛宴的真正买单人。
“诶?那人谁啊?”刘洋阳手指刚进来的男人,“这麽大腕的吗?校长亲自迎接?”
听他这麽说,几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细细打量起来。
“这帅哥有点眼熟…”陈晓雨眯眼瞧,总觉得在哪见过。
“好像是傅南屹的哥哥。”林悠悠在往届状元榜看到过,“叫傅北庭。”
傅南屹哥哥?傅北庭?
盛清来了兴致,侧耳仔细听。
“我看看他捐了多少。”陈晓雨低头,指尖划拉屏幕,看到金额,瞪大了眼,“豪横啊,八十万!”
围在一起的几人不约而同的爆出了一句:“卧槽!”
许是闹出的声音太大,不少人朝他们这个方向看过去。其中就包括离他们只有四排距离的傅北庭。
男人修长的身影立在礼堂正中央,一袭剪裁考究的黑色大衣将他衬得愈发挺拔。羊绒面料在灯光下泛着低调的光泽,衣摆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摆动,露出里头熨帖的暗纹西装。
金丝眼镜链垂在轮廓分明的颊边,镜片後那双桃花眼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分明是副温文尔雅的学者模样,可那漫不经心扯松领带的动作,又透出几分危险的慵懒。
“妈妈呀,我要恋爱了!”陈晓雨激动地差点跳起来,“这不是我的理想老公吗?”
“哇,斯文败类型诶。”林悠悠眼睛也冒光,可瞥到旁边的盛清,又收回眼神,红了脸。
“切。”刘洋阳倒是没看出来哪帅,酸里酸气道,“真骚包,还戴金丝眼镜,戴的明白吗?”
陈晓雨:“闭嘴,唐老鸭!不要诋毁我老公!”
盛清微微眯起眼睛,敏锐地注意到傅北庭的目光轨迹——那人的视线看似落在他们这个方向,实则微微上擡,分明是越过了自己。
他在看谁?
盛清忽然福至心灵,猛地转头。傅南屹正冷着脸站在光影交界处,舞台的彩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流转,却化不开他眼中凝结的寒意。
两人隔着喧闹的人群无声对视,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傅北庭慢条斯理地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唯有唇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越发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