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须磨双手十指交叉顶住自己的下巴,嘴巴嘟嘟:“都听姐姐的!那还得劳烦姐姐多多帮我,让我更加出色!”
同时在心底做了一个简单的计划。自己没有雏鹤姐姐心思缜密,也没有牧绪姐姐强健的身体,不如利用花魁这麽好用的身份光明正大地打探消息,一个“不自由”的身份,正是好奇大千世界最好的理由。
于是趁势问到:“鲤夏姐姐,你知道堕姬的来历吗?以及有没有关于兄妹之类的消息?”
“兄妹?不曾听说。你问这个做什麽?”鲤夏随口回答:“堕姬的话应该和你一样,一直在接受花魁培养吧。”
须磨挠着眉梢,支支吾吾:“没什麽,就是之前不经意听到有下人说我应该还有个哥哥,就想着试试能不能问到什麽。”
眼见鲤夏面露担忧,心虚的须磨连连摆手,声音略紧:“我也只是好奇而已,我对他完全没有印象,鲤夏姐姐不用在意这个!”
鲤夏却误以为自己伤了须磨自尊。
强行舒眉展颜,探过身从自己的妆奁中左挑挑,右捡捡:“不记得哥哥没关系,此时此刻,你不是多了一个姐姐吗?”摇晃着流光溢彩的步摇,浅笑:“低头,我为你戴上。”
别于髻间的步摇小幅度震颤,须磨忽地双手搂住鲤夏脖颈把人差点扑到在地:“好喜欢鲤夏姐姐!”
鲤夏一愣。
随即莞尔,双手回抱。
如此讨喜的可人儿谁会不喜欢?趁着自己还未年老色衰,便护她一截吧!还有关于她哥哥的事,也得托人帮忙留意下。
兜兜转转,“兄妹”这一关键词经鲤夏的口,再次被鬼杀队锁定。
说来和希好奇已久,无惨怎麽会允许他的从属有羁绊?他向来惧怕它们具有抱团行为从而对他産生威胁,才会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的血液进化成专制又霸道的枷锁,用来约束每一只鬼,在这样的前提下。。。。。。
除非上陆的兄妹关系在无惨看来,并不会对他造成威胁,或者压根算不上羁绊。
那究竟什麽情况下,无惨这个谨慎了千年的缩头乌龟,会默许兄妹的存在呢?
没什麽头绪的和希一手按压着发胀的太阳xue,一手摘下金丝框镜,闭阖双眼揉捏鼻梁。
不止是上陆这件事令他头痛,桌上摊成一片的各路消息让他从游廓回来後,不眠不休到耀哉都看不下去,勒令他去休息。没办法,他去游廓的消息向来保密,风柱音柱也被派去执行潜伏任务,以至于连带他俩的许多文件不得不一起堆积在和希案头。
不过总算快要见到曙光了。
小憩过後,和希吹着命书上还未干涸的墨迹,兀自低语:“不知道应该说福祸相依,还是命数守恒?”
却没成想这话被一旁模仿着父亲处理公务的辉利哉听了去。
疑惑擡头,动作间右手的袖尖扫过砚台,一团乌黑沁着名贵的织染布料“铭仙”,渍出了一大块漆黑。
铭仙。
一种普通百姓根本无从知晓的珍稀布匹,以昂贵的丝绸作为底料,辅以数量繁杂的工序和极易渗透的扎染技术,每年的産出也不过百匹。其中,多半以上被供予皇室,宗室贵族只能瓜分剩馀部分,因此到手也不足两三匹。
也不知道耀哉从哪里搞来几匹,为五个孩子制了五件羽织。
如此珍贵的衣服,素日里辉利哉完全舍不得穿,今日难得拿出来,还是因为才与柱见过面。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
和希压抑住即将出口的笑声,装作没看出来辉利哉“以衣替势”的心态,面上佯装无恙:“没什麽,你继续做你的作业。”
辉利哉顺从低头。
果然,他发出一声小猫呜咽似的惊呼,同时手忙脚乱的捏起袖口攥紧,想把墨汁挤出去。
铭仙,贵就贵在其特质上,一旦布料被颜色浸染,任凭手搓棍敲都不会轻易褪色。也就是说,这团墨色,是没办法祛除了。
辉利哉沮丧地垂下双肩,浓厚的刘海在脸上打出了一片阴影。和希本以为他会哭,却只见辉利哉小心翼翼地脱下衣服叠好,没过几秒,又重新穿上。
布料摩擦的声音中响起了还带着奶音的幼嫩童声,虽低落但不气馁:“福祸相依的意思是好坏相互依存吗?如果这样的话,我想我知道这件衣服的使命了。”
“就是在我还没能成为父亲和您这样的人物时,给予我撑起局面的勇气!毕竟完美时候的它,我只想好好收藏起来,倒不如。。。。。。让它实现自己的价值,来见证我的成长。”握好被染色的那只袖子,辉利哉举起毛笔比划着:“这样就好了!”
另外一只袖子,也画上了相同的不规则图形。
和希嘴角高高翘起。
産屋敷家的孩子,永远都这麽乖觉懂事。
伸手推开辉利哉前面的卷轴,完全不提刚才还准备安慰小朋友的心思:“如此甚好,这个词确实如它字面的意思不难理解,你既已明白,我就好向你解释我刚才那句话什麽意思了。”
辉利哉急忙甩甩袖子,身子坐正。
和希递过自己先前浏览的那本花名册:“小当主,你不觉得,鬼杀队的人数有些危险吗?”
加了个小字,也就证明此时鬼杀队还不是辉利哉做主。和希本不欲揠苗助长,但是刚才那个小插曲,让他觉得提前培养一下辉利哉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这位産屋敷小朋友的父亲——産屋敷辉利哉,同他这个年岁时,已是完完全全的鬼杀队当家主人了。
把花名册翻到最新一页:“我所说的好与坏呢,都是指队员数量。好,是好在如今柱级干部比以往繁盛,而坏,则是普通的队员数量正在急剧减少。不知小当主。。。。。。对此可有什麽见解?”
辉利哉能有什麽见解?
在整个鬼杀队中,作为当主,最熟悉的人只有各位柱,普通队员连家主的面都见不到,何谈互相了解。更不用讲小当主才刚刚接触了一点点鬼杀队,连柱都不怎麽了解。
这可把辉利哉难住了,苦思冥想半天,不知什麽时候仰躺在了地板上。
头顶的灯光顺势落入眼底,时间久了,渐扩成一圈虚盲,大脑好似被一股慵懒的力量捕获,理智模糊起来,思考都变得无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