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哉将他葬在了墓园的最高处,立了一块巨大的石碑,却并没有立即举行葬礼。他要等所有人都醒来,这场葬礼,所有人都不能少。
包括羽然和希。
听见开门声,耀哉坐起身,回来的天音赶忙给他披了件外套,不等他问话,垂下眼睫轻轻摇头。耀哉倒吸一口气,呛到了气管,咳嗽起来,眉间的忧愁愈发压抑不住。
所有人都在治疗中,未曾出现生命危险,唯独最不应该有事的那个人——
羽然和希失踪了。
最後见过他的珠世巨细无遗地复述了一遍二人相处的经过,她生怕自己遗忘了什麽,还花费了几天的功夫把相处甚至不到半天的点滴反复记录,仍理不清头绪。她只敢断言,无惨的血肯定与和希有关,至于其他。。。。。。
“无惨的其他眷属都死了,只有我和祢豆子幸存。。。。。。也和羽然先生有关吗?”珠世不认为和希死了,她仔细研究当日细节,还拜访祢豆子求得了些许血液。祢豆子和她还不太一样,无惨死後没多久,不知怎地祢豆子恢复了人类身份。
她进行了大量实验。
期间,最先醒来的是没有参与到最後阶段的普通队员们,接着是我妻善意丶伊之助及香奈乎这些年轻队员们,柱级干部们因为损耗过大,需要大量的休眠把活性让渡给细胞再生。
除了他们,倒是炭治郎,是最後一个苏醒的。
祢豆子哭着扑在床边,他的友人们听闻,也纷纷叽叽喳喳围了过来。
在他们左一个吵吵右一个嚷嚷又被小葵全部轰出去後,炭治神思混沌地盯着天花板,缓缓张嘴:“我。。。。。。做了一个梦。”
一个。。。。。。关于真相的梦。
炭治郎舔舔嘴唇,刚苏醒的他气息虚弱,捧着水杯断断续续地讲着梦里的故事。狭小的病房现下拥挤不堪,所有急于得知和希下落的人都挤在这里。凉子又给他添了杯温水,顺着脊背让同为病人的他不必着急。
他冲着凉子扯了扯嘴角,笑得很牵强。指腹摩挲着温热的杯壁,炭治郎定了定神,才鼓起勇气:“羽然大人一早就存了与无惨共亡的决心。”
不敢看衆人神色,他眼底聚起一层水雾,低着头使劲眨啊眨,把眼泪倒逼回去,他惯着鼻音继续:“羽然大人最初的计划,就是剥离本就不属于无惨的血液。”
关于吸血鬼的身份和希其实从未真正意义隐瞒,而即便是不知道的,譬如蝶屋这些小姑娘们,也对此并无感觉。和希是何种存在并不重要,他早就靠实际行动,成为所有人心中不可割舍的那部分。
“如果从血缘来讲,羽然大人与无惨算得上是兄弟,但无惨并非是得到初拥而来,羽然大人对此也所知不多,只知自他苏醒後就突然多个了很奇怪的亲缘所属。”炭治郎这里其实没怎麽懂:“对这个亲属他无能为力,经过探索,寻得了最有希望且把握也最大的那条路。”
“也就是你刚刚说的,剥离血液,对吗?”珠世轻轻开口,打断了炭治郎。
“是。”
得到肯定答复的珠世反倒忽然一松,自从炭治郎给他们解释了吸血鬼的体系後,珠世的思索有了眉目。她燃起了希望,又怕只是空想,只好苦笑:“你们也别笑我,我只是觉得既然他保留在我这里的血液还未消失,就证明他还活着。”
本就没人觉得和希死了。
珠世说出猜想:“既然祢豆子能变回人类,是不是也就说明羽然先生也可以变成人类呢?”
站在灼灼目光的中心,珠世有种死寂已久的心逐渐加快的错觉:“如果他只是剥离了,作为吸血鬼的那份血液呢?”
这句话燎起了所有人的希望。
无惨伏诛,恶鬼灭亡。仍愿意留在现已转型为普通民间护卫队的队员接到了新的长期任务——寻找羽然和希。他们再次踏上了用脚丈量每一寸土地的征程,不放过一丝可能性。
炭治郎後来又做了几个梦。可惜他只是借用先祖的视角,短暂参与了继国缘一先生的生活,关于和希,知晓的并不多。
早樱凋零,晚樱初绽。
随着最高战力的那波人陆陆续续醒来,鬼杀队迈入了一个崭新的开始。无人再提和希的消失,他们每天都洋溢着发自真心的笑容,迎接破除死亡阴霾过後的晴空。
并非是不在乎和希,而是他们知道,那个人最希望他们能轻松地站在阳光下,为自己而活。左右寿命也大抵只剩下几年的时间,随了和希的愿,然後与他同归才有一个交代。
当然,搜寻是不可能停下来的。
究竟有几人觉得和希死了,有几人还坚信他活着,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