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关进这个地方的时候。
起初是寂静,死一般地寂静,他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像是敲击在耳膜上,一声比一声响,陈让曾经试着往前走,脚尖却突然撞到冰冷的桌腿,剧痛顺着神经窜上来的瞬间,恐慌像是潮水般漫过胸口,他想要喊,想要突破这个漆黑的房间,但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只能发出细碎的气音。
黑暗里没有任何的轮廓,他伸出手,渴望有人在这里陪着他,但指尖只能摸到一片冰凉的空气,窗外似乎传来一阵细微的‘沙沙’声,他猛地转头,眼睛死死盯着来源的方向,瞳孔在黑暗里面放大到极致,却什么也看不见,那个声音像是小虫子爬过地板,又像有人在门外轻轻摩挲着。
陈让控制不住地哆嗦起来,他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却只能靠在背后冰冷的墙上。
——这里会不会有人在盯着他,会不会突然出现什么怪物,他还能不能出去?
好冷……
好黑暗……
“想喊?”
陈让缓慢地将视线转移到那扇忽然开着的门,光线太刺眼,他眯着眼睛,眼睛涌起酸涩感,模糊了视线。
陈让连挪动的力气也已经没有了,这个房间四周全是铁笼,铁笼外面是四面镜子,镜子被厚重的窗帘所覆盖。
他的手腕脚踝都带着冰冷的镣铐,铁链从地面眼神出去,限制着他的活动范围,每走一步,都伴随着沉重的金属声。
燕云渡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冷淡地看着蜷缩在床上的陈让。
先前陈让被关入这个房子还没有锁链,是因为他疯了一样要打听成昕的消息,甚至不惜趁着燕云渡离开的间隙,私藏了一把刀,要穿破这个地方。
“挣扎,哭喊,自杀。”
燕云渡低声笑着,慢条斯理地晃动着手里的钥匙,在陈让的面前晃了晃。
他看着陈让瘦弱的身体蜷缩着,头发凌乱,眼神呆滞,忘记时间流动的模样。
陈让不知道自己被困在这里多久,白天与黑夜交织,在这里没有意义,只有痛苦和恐惧不断叠加。
“累了吧。”
燕云渡偏偏最喜欢看陈让这个样子,他其实每天都会来,带着食物和水,只是陈让长时间处于空洞的状态,连他进来都不曾察觉。
他一旦看陈让这个模样,就会故意饿陈让几天,直到又听到房间里传来细微的抽泣声,他才满足地勾着唇角,端着食物进了去,却故意将碗放在离铁链极限的地方,看着陈让一点点爬过去,狼狈如乞丐。
每当这时候,燕云渡都会蹲下身,冷笑着踢翻碗,抓起陈让的头发,恨道:“你怎么敢后悔的,你有什么资格后悔!”
“明明是你说带我回家,是你说你会照顾我一辈子,会爱我一辈子。”
“可是你一次又一次的,为了其他人背叛我、逃离我,甚至……你还想杀了我。”
他又狠狠把陈让的脸朝下,强迫陈让去舔舐地上的食物。
“你是我的,是我一手养成这个样子的。”
燕云渡隔着铁笼,将满身肮脏的陈让紧紧抱在怀里,“挣扎也飞不走的鸟,你越狼狈,我越舍不得放手。”
“让让,我爱你,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可是你做错了事情,自然要受到惩罚的。”
“不要恨我,不许恨我,这些都是你咎由自取的,是不是?”
燕云渡回神,又一次看着陈让空洞的眼神,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心中涌现一股恐慌,这次的结局会和以前的不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