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实在是。
“哥哥还是不肯原谅我……我只是太喜欢哥哥了,情不自禁。你那时每日都故意躲着我,连话也不愿和我多说,我实在没有别的法子。”
“。。。。。。”季明礼叹息,他发现,自从猜出这尸林的幕後之人是刘德後,他这口气就一直闷在胸中,喘不顺当。
如今再纠结往事
”。。。。。。。那些巫尸怎麽回事?这些石像生和婴蛇又是怎麽回事?你引杨砺前来是为何?”
“哥哥,你问的这些其实都是同一个答案。我做这些都是为了哥哥啊。”
。。。。。。
"哥哥长年驻守边关,连父亲去世都只是匆匆吊唁就走。。。。。。"
刘德的声音在火光中微微发颤,"我知道哥哥在躲我,这些年从不敢打扰。"他手握一根木棍,不停戳刺那堆篝火,季明礼见状,忙将地上躺着的杨砺往自己这边拖拖,再不拖,那柴火棍可不只会给他衣摆戳个洞了。
"直到。。。直到前线传来哥哥战死的消息。。。。。。"
“哔啵!”火堆突然爆出一簇火星,映得刘德眼底猩红。
"兀尔术派人送来了。。。。。。"话到此处已是哽咽难言,鼻音囔囔。
季明礼想起来了,杨砺曾说,他死後,兀尔术提着他脑袋给刘德要赎身银子。刘德和刘芳苦守西北荒凉地,家资羞涩,兀尔术定是狮子大开口。。。。。。
"。。。。。。是我的错。"季明礼轻声道,是重逢以来他第一次放软语气。
当年只是他狠心丢下情窦初开的刘德,寻个借口躲得远远地,也没想过如何开解这个长歪了心思的少年。
“哥哥不用道歉,一切皆是我自愿。”
他抹了把眼泪,继续道:“我那时只恨自己无能,草草帮哥哥料理了後事。直到有一天,有个蒙面人找上门来,说她有办法能让你复活,只要我帮她办一件事。”
季明礼擡眼望去,只见刘德眼底闪过诡异流光,不必问,也知道他肯定同意了。
“他要你做什麽?”
“种出巫尸,驱至关外,灭尽鞑靼。”
夜空彻底暗黑下来,浓稠如药田焦土。
火堆突然爆出一声脆响,火星四溅,灼烫的火星子扑到季明礼手上,他毫无察觉地愣在那里。
他脑中想过数个答案,都没想到居然是这个。
“他为何这麽做?”
“不知。”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这人告知我栽种巫尸之法和操纵之术後便消失了。後来,我在父亲书房暗格中找到了进入酆都镇的阵法。“
火锅映照下,刘德的侧脸忽明忽暗,“我挖出当年那些巫师的尸骨,撒上巫尸孢子。”他突然兴奋起来,“第一波成熟的巫尸,我派去了丰州,杀了见死不救的蒋昌明。第二波不日前放出谷外,驱往关外。”
“你说那些谷外巫尸是你故意放的?”
季明礼怒火中烧,刚升起的那厮愧疚也一扫而空,冷声道,“你可知这附近多少百姓,巫尸无意识,只会杀戮!这就是你身为西北总督的'爱民如子'?这就是你的'造福苍生'?!”
“哥哥!”见季明礼发火,刘德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扑簌簌跪坐在地,拽着他的袍角,“。。。。。。哥哥不知道兀尔术派人送来你的。。。。。。我有多害怕!!!别说只是培育巫尸,便是将我千刀万剐,只要能换回哥哥性命,我也眼皮都不眨!“
“你。。。。。。。”
刘德抹了把眼泪,又哭又笑,”哥哥终究是看不上我。。。。。。。我再是荒唐,也绝不敢拿百姓性命儿戏啊!我雇佣一些流民,扮做劫匪,将巫尸所经之处的百姓尽数驱散。。。。。。”
。。。。。。。
原来他们来时路上的那群劫匪,竟是这般来历。
季明礼叹息,“巫尸孢子还剩多少?田里的巫尸怎麽清除?出谷的能否召回?”
季明礼接连发问。
刘德被季明礼的冷言冷语丢过来,嘴角一垮,扑簌簌的眼泪哗啦啦地流,流得季明礼心烦心酸,“刘绣妩,你。他*妈水做的吗!?”
“哥哥~”
这声带着哭腔的呼唤听得季明礼後槽牙发酸,把邪火往丹田沉了又沉,沉了又沉。
终于触底反弹,却终究没压住,喷薄而出。
季明礼起身,擡脚就把人踹了个趔趄,“再哭一声试试!!”
他轻易不发脾气,除非忍不住。
。。。。。。。
“哦~”
这招倒是立竿见影。刘德麻溜地爬起来,抹了把脸,总算恢复了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