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礼哽咽道:“灯灯,对不起,边城被攻破,是我。。。。。。”
关将军一把搂过季明礼,在人後背上重重锤上几拳,面色晦暗不明,哑声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他满脸愧疚,眼神悲凉,“。。。。。。。过去的就过去了。没死就好,活着就好。”
季明礼也是感慨万千,忍不住用更大的力气锤对方肩膀。
好兄弟,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是何人!你们做什麽呢!夫丶季公子!”
酸枣哒哒哒跑了过来,一下钻入二人中间,眼神警惕地瞪着关将军,像只护食的大狗。
季明礼去安抚大狗脖领,道:“旧时老友,来的时候不是已经给你说过了吗?”
狗子嘟哝,“我和维生也是朋友,但是从不会搂抱一团”,维生,是小厨房烧火的。
“我们情况不一样,你俩天天呆在一处,自然不会,乖酸枣,帮个忙,和九州一起把货给卸了。”
酸枣哦了一声,和九州一起给累的吐白沫子的驴卸货,往游九州赶来的装满稻草的板车上装。
板车破烂,上面堆满稻草和一些不明干草。
“你那一车满满当当,是何物?”季明礼问道。
关将军正爱不释手地摸那两匹汗血宝马,眼露精光,敷衍道:“枯草藤。”
“何用?”季明礼将人从马边拉开,“一会儿给你牵走,回去好好盘,先回答我问题。”
关将军这才松了手,正经道:“九州让我准备马车来拉钱,我想着来都来了,不能白跑一趟,听说落鹰县有家收中草药的药行,一斤比分阳关高出三文钱,就将积攒的枯草都拉来了卖。”
。。。。。。
“你等会还要去药行?”
“去过了,没卖成。。。。。。那药行老板忒黑心!看我面生,恶意压价,只愿意给我五文钱一斤,本将军岂能屈服,大不了拉回去,卖给东边的林平县,他们出价七文。”
林平县距分阳关一百里,全是山路。
。。。。。。
“我不是给你送了不少银票,如今有钱了,也不用像以前那般节俭。”终于财大气粗一回,季明礼说话底气十足,“你这身捡来的衣服都穿多久了,回去做几身新衣服。还有,我一见你就想问,你腰里麻绳怎麽回事?”
关将军低头去看自己腰间,像是突然想起,道:“你送来的银票被用来发放饷银丶抚恤伤亡丶采买粮草和修筑工事了,虽有剩馀,但还是省些花的好。至于腰带,咳,这不是你死了吗,咱们是何等过命交情,我怎麽也得有所表示,正好原来那根腰带坏了,就缠了根麻绳,当为你守孝了。”
“。。。。。。多谢你啊,九州不是早告诉你我还活着?”
“说了,但我用得挺顺手,就没换下来。”
“如此。。。。。。行吧。”二人走到草棚,坐在歇脚凳上。
季明礼道:“我现在住在鹰沟寨,消息闭塞,先前只听说蒋昌明暴毙,到底怎麽回事?”
从酆都镇回来,他日日忧心刘德放出的第一批巫尸情况如何了。
关将军摸着下巴,思忖道:“蒋昌明确实死了,朝廷派了新的巡抚,听说还是个皇子。能派来西北荒凉地的,多半也是个不受宠的。”
“可派人去讨要所欠粮饷?”分阳关属于丰州,这粮饷也归丰州派发。但是,丰州它是真穷,别说粮饷,就是丰州衙门的官差,也月月拖欠俸禄。
朝廷中已有不少大臣提议,不如就将此地割让给兀尔术,这块不毛之地争来争去的,实在头疼。
“派了,新巡抚大人说等他向朝廷要来了钱再拨给我们。”
“屁!那要等到猴年马月。”
“嗯,现在军中几千人盘用,都巴巴指望着你呢。。。。。。”
季明礼也明白,这养兵就是个无底洞,如果不把鞑靼远逐,恐怕得自己一直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