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书!”。
杨砺眉梢一挑,顿时来了兴致,直接往前挪臀,探身抓住他手腕“咔咔”两声脆响,断骨归位。掌心内力调出,浑厚内力粗暴地冲开晦涩经脉。
吕书咬牙咽下闷哼,擡眼正对上杨砺灼亮的视线,那眼神像草原上的饿狼嗅到了受伤落单的羔羊。
不消片刻,断骨之痛消减大半。
杨砺道:“可是丰州抚标营参将那个吕书?”
吕书点头,“寨主知道我?”难道自己已经这麽有名?
谁知,杨砺话锋一转,“自然!如今吕参将名讳已经响彻大江南北,杨某初闻吕大人生平也甚是佩服。”
似是想到好笑之处,杨砺直接噗地笑出了声,叹道,
”吕参将可知你死之後的事?”
吕书摇头。
“啧啧,惨啊!见过惨的,没见过这麽惨的!“
吕书只觉杨砺之後说的并不是好话,果然,杨砺幽幽道:“吕大人和鞑靼兵在分阳关一站,城破身亡。鞑靼放话要丰州巡抚蒋昌明拿钱赎尸。”
听到此处,吕书轻声道:“蒋大人不会掏钱的!”
“对极!那蒋大人非但没有拿钱,反而给了传信官一把砍菜刀。鞑。子当即用这刀剁了吕书四肢。又把头颅送到了西北总督刘德府邸。没想到,这吕书的异性兄弟竟掏了一大笔钱,将尸身一并赎回。”
“刘德。。。。。。”吕书低头,杨砺看不清他表情。
“後面还有呢!”杨砺忽然拍地大笑,“这刘大人不光赎回尸身,还亲自披麻戴孝扶灵三日,最後,将你风风光光葬入了刘家祖坟。碑文刻着。。。。。。”
说道最後,杨砺已经笑得眼弯嘴斜,“爱妻吕锦文之墓,夫刘德立。”
吕书猛地擡头,满脸震惊!
吕书,字锦文,吕锦文是他,可这‘爱妻’从何说起!
“杨寨主莫不是开玩笑!”
杨砺止了笑,站起身,在多宝架上随意翻出一块玉佩抛给吕书。
玉体葱翠,雕花刻凤,背面一个小字,‘书’。
这一看便知是刘德那厮手笔,狗爬一样!
可这玉自己当年同刘德决裂时,便扔还给了他,怎麽出现在杨砺手中。
似是猜出吕书所想,杨砺摊手,道:“我前些日子闲来无事,四处闲逛,游历到秣州,恰好遇到刘德为‘爱妻’大办丧事。听了一耳朵秣州百姓关于这总督夫夫的爱恨情仇,心下好奇,等你入墓封门之後,我便悄悄掘坟盗墓。。。。。。可这刘德也是个穷光蛋,把整个墓翻个底掉,就这一块玉还算值钱。。。。。。”
杨砺一副看戏姿态,道:“莫不是你魂儿随着这玉跟我一同返回了鹰沟寨,这才借尸还魂,上了季明礼的身?”
吕书如遭雷击,只冷脸看着杨砺,手里篡着那枚玉佩,嘎吱作响。
“要我说,这刘德也是耍的表面功夫,你那一坑随葬品着实寒酸,还是跟我好!”
杨砺已经坐到窗边软凳上,往桌上红泥小炉里添了两块木炭。
"跟我之後,金山玉脉都分你。。。。。。"
"好。"
杨砺的话戛然而止。他眯起眼打量吕书,一模一样的话,他也对季明礼说过,换回的是季明礼带血的唾沫:“呸!,卑贱山野贼寇!我宁愿自戕,也绝不与你这禽兽不如的贼寇有半分瓜葛!”
而现在,这位曾经单枪匹马杀穿鞑靼军营的吕参将,竟答应得如此干脆。